《歌声》吟咏的正是朱自清的这种心灵的历程,写听歌的感受。“好嘹亮的歌声!”起章就是对他所听到的歌声的赞叹,沉浸在黑暗空虚中的他,仿佛通过歌声接近了光明,使他纷扰、烦忧的内心得到“古井般的平静”,使他在周围的冰冷中感觉到“缕缕微温”,这时,肮脏的世界,他和人的一切世俗关系,就完全忘却了;于是,他卸去沉重的负担,心灵轻飘飘地随歌声起伏,而沉浸于其中。这首诗写得并无深意,却脱俗、空灵、清新,表现了当时的心境情绪。 希望能够帮助到您。 楼上复制的吧
1作者不注重摩写乐声的真切而着力写音乐的象征写自己的主观印象2他不拘于从听觉写声音而是用耳听用心想象唤起"联觉``从而让触觉视觉味觉产生一个"通感``好象是用耳也用眼鼻舌身听着3作者对音乐意境的描写文字细腻简捷富于诗情画意
1作者不注重摩写乐声的真切而着力写音乐的象征写自己的主观印象2他不拘于从听觉写声音而是用耳听用心想象唤起“联想”从而让触觉视觉味觉产生一个“同感”,好象是用耳也用眼鼻舌身听着3作者对音乐意境的描写文字细腻简捷富于诗情画意
大半个世纪以来,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绿》、《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等写景散文,一直是中学、大学语文课本的必选之作,大陆港台都是如此(只有在大陆“文革”时例外)。人们对之赞不绝口,视为白话散文的典范。台湾著名诗人、评论家余光中先生,以现代人的情怀、学者的慧眼和作家的敏锐读出了朱自清散文中的不足之处。在《论朱自清的散文》一文中,余先生较详尽地对朱自清提出了批评意见。
余先生认为,《荷》文第三段关于“独处的妙处”的议论,是一般中学生都能说得出来的平易的道理,且“交代太明,转折太露”,“ 过分落实”, 显得“放不开”。 此其一。其二,他列举了原文中的14处譬喻,认为大都“浮泛,轻易,阴柔,在想象上都不出色”。他说,“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句较为韵味,“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这句寓美于丑,而“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这句,用小提琴作奏出的西洋名曲来喻极富中国韵味为的荷塘月色,却不很恰当。他还认为这是14个譬喻中,有13个明喻,要用“像”“如”“ 仿佛”“ 宛然”之类的字眼点名“喻体”和“喻义”的关系,显得过于浅白。
其三,“朱自清散文里的意象,除了好用明喻而趋于浅显外,还有一个特点,便是好用女性意象”。《 荷》文中有名的两句:“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空里的星里,又如刚出浴的美人。”余先生说“舞女的裙”一类的意象,对于今日读者恐怕只有副作用了,“美人出浴” 的意象简直令人想到月份牌、广告画之类的俗艳场面。“至于说白莲又像明珠,又像星,又像出浴的美人,则不但一物三喻,形象太杂,焦点不准,而且三种形象都太俗滥,得来似太轻易。”
《绿》中的女性意象很多:
她松松地皱缬着,像少妇拖动的裙幅;她轻轻地摇弄著,像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她滑滑地明亮着,……,令人想着所会触过的最嫩的皮肤……那醉人的绿呀!我若能裁你以纣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舞女;她必能临风飘举了。我若能挹你以为眼,我将赠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了。我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我用手拍着你,抚摩着你,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着她了。
《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里也有不少女性意象。该文末尾还写道游唱的歌妓揽生意,两位窘迫不安,欲就还推的复杂感受。余光中把朱先生散文中的这种写景手法称为“女性拟人格” 笔法。“小姑娘,处女,舞女,歌姝,少妇,美人、仙女……朱自清一写到风景,这些浅俗的轻率的女性意象必然出现在笔底,来装饰他的想象世界” 。
为什么在朱自清的散文中有这样一些特点?余光中从“艺术人格”的角度作出解释。每一个作家在自己的作品里都扮演着一个角色,或演志士,或演隐者,或演情人。所谓风格,其实也就是艺术人格。艺术人格愈饱满,对读者吸引力也愈大。艺术人格是作家真正人格的夸大,升华,甚至是补偿。从这一理论来看朱自清的散文是矛盾而有趣的。“一方面又好用女性意象,另一方面又摆不脱自己拘谨而清苦的身份”。余光中一语中的:“朱自清散文里自塑的形象,是一位平凡的丈夫和拘谨的教师。这种风格在现实生活里也许很好,但出现在‘艺术人格’里却不见得动人。”
朱自清是现代名家,他的文学活动从五四到40年代末约30年,是诗人也是散文家是学者也是文学教授,影响很大。综观他的一生,我认为他是一个带有古代士大夫气的现代作家。从小深受私塾教育熏染,家教严格,养成其温和规矩的“小卒” 性格。他结婚早,子女多,家累重,好读书不好交际,求学北大期间对五四风潮的反应也不太急切。大学毕业后,长期在师范和中学教书,过的是平静清平而又师道尊严的生活,即使在成了大学教授之后也脱不了“土气”( 叶圣陶陈竹隐皆提到这点)。他的生活缺少大波大澜,缺少激烈地情感撞击,缺少灵魂撕咬的痛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日常生活的中和主义” ,是“中性人生观”, 这跟中国古代的 “温良恭俭让”“ 发乎情,止乎礼” 很近似。他爱诗爱文的方式也未尝不带有旧式文人的情怀,山水校园、诗酒唱和、教书著文,是朱自清一生典型的生活方式。他的诗太过平凡与他的生活与性情太过平实相关,其成就在散文,实因五四新文学诸文体中惟散文与旧文学冲突最小,与他性情较为相融。他的散文没有主体的张狂、自由的激情、人性的飞扬。一手流畅的白话中多少流露了旧时士大夫的情调。《背影》这篇脍炙人口的散文,除了语言表达是白话外,其内容与古代感怀赋得之作并无二致。现代人并非不要亲情,但这篇散文中全然不见人与社会的关系,不见个人的力量,只有家道中落的感喟。《荷塘月色》中只有对思想自由的暗恋没有对言行自由的追求,这种不完整的自由观显不出五四的时代风彩,而与独善其身的古人近似。而在一番荷色美景的描述之后,他的审美思维习惯性地滑向了古代帝王与采莲女的“风流” ,并忍不住叹息道:可惜我们无福消受了!这是一种典型的古代才子腔。
至于他散文中大量的阴柔意象,用精神分析说来解释,则是一个现代知识分子被压抑的士大夫情怀的转移和释放,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感情平淡者的艺术化补偿。《 浆》文中的主人公既想与歌妓游乐又觉得花钱卖乐的方式不尊重女性因而不妥,这正是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一方面受现代文明洗礼另一方面又带有传统士大夫“雅趣闲情”的矛盾心理的反映。《荷》、《绿》等散文写景女性化,抒情也女性化,而且在隐性的情思中,作者把对自然景物的欣赏与对女性的欣赏合而为一。依现代心理学的观点,可以说是主体在现实世界未能坦然自然欣然地欣赏女性而在艺术世界中转移了,以自然景物作为替代补偿之物。荷叶如舞女的裙、喝绿水如吻小姑娘……类似的比喻联想,是一个情感饥渴者的天机泄露,是一个心性欠健朗者的矛盾反映。李广田曾说闻一多“狂” 朱自清“狷” ,狂也好,狷也罢,都不可与现代自由同日而语。朱自清和闻一多一样,有“浪漫性而无浪漫力” ,基本不在现实生活和艺术生活中坦然面对现代**和人性自由,他们的局限在身处现代社会但不够“现代” 。(参见本文作者论闻一多爱国诗爱情诗的论文,分别载《湖北大学学报》1994年第5期、《名作欣赏》1991年第6期、《湖北作家论丛》第6辑。)
2 余先生在该文中还有一段关于现代审美的发挥——
一位真正的现代作家,在视觉经验上,不该只见杨柳而不见起重机。到了70年代,一位读者如果仍然沉迷于冰心与朱自清的世界,就意味着他的心态仍然停留在农业时代,以为只有田园经验才是美的,所以始终不能接受工业时代。这种读者的“美感胃纳”,只能吸收软的和甜的东西,但现代文学的口味却是兼容酸咸辣的。
这里实际上提出了文学欣赏与批评要有现代感的问题。新时期以来,中国文学研究取得了很大成绩,但应该看到,研究者观念的更新、视野的开放、方法的多样,都与外来文化的影响密不可分。尤其是海外台港华人学者是大陆文学研究的有力促进者、极大推动者。他们既有中国传统学问之根基,又有西洋文化之训练,思路开阔、理性思辨力强,对世界优秀文学之优异处有深切体悟,对世界优秀文学理论之大势有精深把握,因此在研究中国文学之时,能在中外文学文化的宏观背景上,能在现代世界的学术基点上,作出深刻的理解,道人之未道,往往能产生震聋发聩的反响,引导大陆学术界之潮流。仅从文体而论,最突出的是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研究、叶维廉的新诗研究和余光中的现代散文研究。虽然他们并不局限于上述领域,但确在小说、诗歌、散文研究方面取得了超出大陆学界的成就。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对80年代学术界的影响我们至今记忆犹新。是他,发现了张爱玲、沈从文、钱钟书、师陀等自由主义作家的文学价值,并引发了大陆历久弥新的“张爱玲热” 、“沈从文热” 、“钱钟书热” 。是他,改变了中国现代小说和现代文学的研究格局并冲击了大陆学术界的价值观念;新诗研究名家辈出,但在学理的层面上对新诗的特质和新旧诗的区别作出了深入探讨的,当首推叶维廉的《中国诗学》;跟上述两位较纯粹的学者身分不同,余光中主要是一个作家,他把自己的文学评论称之为第三者插足,虽只偶尔为之,但他“插” 得也够深的。比如他对朱自清散文的批评,虽只是他众多评论文章中的一个篇幅不大的成果,但其胆其识,已在一般学者之上。
上述夏、叶、余三人,批评活动中的一个共同特点是他们的视野和理论极具“现代感” 。所谓“现代感” 是一个大家都能意会但界定并不精密的说法。我的理解是,文学研究中的“现代感” ,大致是说,不论研究中外古今的什么文学现象,都能以中外优秀文学为宏观参照系,都能守住文学之为文学的“文学性” ,并站在现代世界文化文学的基点上予以审视。这并不是强制性地用今日之标准规范前人,也不是牵强地要前人的创作符合今日之审美趣味,而是说从现代文学文化的角度进行整体观照。尤其是对与我们今天基本上处于同一文化背景的20世纪文学,对其进行现代性审视,不仅是可行的,而且是必要的。如果没有现代感,我们就无法理解鲁迅的孤独蕴涵的现代人生体验,就无法从郁达夫的颓废**文字中读出其反封建倡人性的现代价值,就无法从李金发的死亡之诗中看出其超越古代文人怀才不遇感慨的现代知识分子情怀,就无法从丁玲的“莎菲” 中看出站在现代人格平等观念上的女性对男性的审判;如果没有“现代感” ,夏志清“发现” 不了张爱玲、钱钟书,叶维廉发掘不出新旧诗的异同;如果没有“现代感” ,余光中批评不了现代白话散文的“大师”、“宗主” 朱自清的根本缺陷。
介绍完余光中先生切实中肯而又不同凡响的看法之后,还有一串值得深思的问题:为什么偏偏是余先生而不是大陆学者发现了朱自清散文中的瑕疵?为什么大陆的读者和学者对朱自清只有推崇而没有责问?为什么朱自清在我国读者中有这么长久的魅力?原因当然很多。简单说来,大陆的现代化步履过于简单和缓慢,人们的心态也仍然比较传统而不够现代,在审美情趣上,传统的田园风情,舒缓的慢节奏,旧文人的雅趣闲情,对亲情和自然的依恋仍然是一种强大社会集体无意识。或者说,这是我们的心态不够“现代”而支配着我们自然地亲近不够“现代” 朱自清,因而只见其美而难见其瑕。还有一个原因是,不少大陆学者和读者总是用跪着的姿态仰视名人、伟人,研读名家名作时习惯性地抱学习、崇拜心态而不是对等心态,因而难以发现名家名作之不足。此外,我们的文学研究者中有不少人缺乏良好的艺术感觉,他们的研究往往不是从自己的感觉出发而是从教条、从定评出发,体现了一种“注经”式思维。余光中身处较为开放的现代化程度高的台港,欧美文化的修养很深,主业是创作,因而在审视和欣赏现代中国的文学时有更深广的参照系和更现代的趣味。他对现代散文的贡献是多方面的,他是海峡两岸第一个重估五四散文价值、破除对朱自清冰心等散文迷信的学人;他致力于现代散文的艺术品格的提高与超越,创造性地把现代西方的多样艺术手法运用了白话散文创作中,并挖掘中国古代散文的魅力;他的散文恢闳恣肆、神采飞扬,文字“有声、有色、有光” ,具有“密度、弹性、质料” ,自成大家。
余先生这篇文章写于70年代,与他评郭沫若、戴望舒等现代名家的文章组成了系列论文。有趣的是,该文在太原出版《名作欣赏》1992年第2期转载之后,读者反响强烈。爱朱自清的人们仿佛受到莫大伤害,不约而同地向余光中发起攻击。一群中学生甚至使用了很激烈的字眼,仿佛他们喜爱的某位名星受到诬伤一样。他们所缺乏的,或许正是“现代感” 。
30多年过去了,喜爱朱自清的读者还是那么多。有多少人从余光中批评朱自清的文章中得到了富有现代感的启示?这是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所幸的是,今日读者不再只沉醉于朱自清、冰心了,他们也欣赏更有现代感的张爱玲和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