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田园诗及中心思想

山水田园诗及中心思想
2024-11-05 02: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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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诗人孟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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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田园诗派
  盛唐诗派。以描写山水田园、闲适生活而得名;王维、孟浩然为其主要作家,故又称“王孟诗派”。“盛唐”经济繁荣,社会安定,一些文人士大夫等寄情山水,便产生了山水田园诗派。该诗派以五言为主,注重反映山水田园的自然美,体物精细,状写传神,讲究技巧,风格淡远清新。风格淡雅恬静、质朴自然。有的诗篇渗透了作者的主观情趣,把形似与神似统一起来,比谢灵运山水诗派有较大发展。他们的诗歌以恬淡清幽的意境和平和近人的风格吸引着一代一代的文人。
  王孟诗派的其他成员,通常认为是綦毋潜、祖咏、储光曦、裴迪、常建等等,他们在诗风上表现出相似的格调,有着共同的理想追求。其中裴迪和王维关系最近,相互之间经常作诗唱和,裴迪有《辋川集》二十首,王维也有很多 裴迪的诗歌。大概由于二人过往甚密之故,个人认为裴迪诗大有王维诗的味道,有时还隐隐透出一种超脱红尘的隐士之风。祖咏的诗看得不多,印象最深的是《终南望余雪》: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从唐代社会文化背景入手,分析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独特风格的成因。
  一、从文学自身发展来看,盛唐时代崇尚“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学思想,是形成山水田园诗质朴淡雅、恬静风格的内在审美需求。
  二、从社会思想来看,唐代道、儒、佛三教并存,中国固有的传统文化思想是盛唐山水田园诗产生的情感社会基础。
  三、唐代的隐逸之风,是形成其冲淡空灵、玄远飘逸特征的内在趋动力
  四、唐代经济的繁荣为文人们歌咏山川田畴提供了充足的物质保证
  王维出身封建官僚地主家庭,对封建统治阶级有一种天然的包容性;且在他的一生中,虽有仕途不得志的时候,但总的说来,其一生都是比较悠闲安乐的。特别是在他大约四十岁以后,开始过着那种半官半隐生活的时期里,他“与道友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并吃斋奉佛,“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并见《〈旧唐书〉本传》)。正如他自己所言,“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所以他对现实生活基本是抱着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漠不关心的态度,到了晚年,他甚至说“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消”(《叹白发》),完全变成了一个“以禅诵为事”的佛教徒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王维的诗作中充满了空灵、虚无之感。如:
  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仗候荆扉。雉缑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父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渭川田家》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鹿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竹里馆》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辛夷坞》
  苏轼在《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这个评语主要是针对王维的山水田园诗。王维山水田园诗最大的价值,在于他对山水艺术美的创造。为了取得“诗中有画”的艺术效果,王维调动了他作为画家、音乐家、诗人的一切艺术手段,善于在诗中构图布局、设辞着色、讲究动静结合。
  王维曾有过塞上之行,并作有《使至塞上》一诗: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诗首二句叙事,说自己奉使出塞,轻车简行,经过了古属国居延。三、四两句说自己像风中的蓬草,来到了塞上,大雁还懂得飞回北方,自己反而离开故土,含蓄地抒发了他的思乡之情。五六两句写塞上风景,很能表现他构图创意的长处:茫茫荒漠上劲挺直上的烽烟,绵长而广阔的黄河上浑圆的落日,组成了塞外奇特壮丽的风光画,画面开阔,意境雄浑,无怪王国维称之为“千古壮观”。在景物的描写中,表现了诗人走马西来,豪迈壮伟的情怀。而且这里的“直”字,把人的视线引向云汉高处;“圆”字,让人想象太阳如何落入黄河。用字上,也见出作者的匠心。最后两句交代前线指挥官的所在,作为全诗的结束。《汉江临泛》也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襄阳好风日,留醉于山翁。
  “楚塞”指古代楚国的地界。泛舟江上,远远望去,只见湖南方面汹涌而来的“三湘”之水和古楚之地相接,这是实写,而汉水入荆江与长江九派汇聚,则是想象之辞,这两句把远望和遥想之景有机地结合起来,写出了浩淼的水势。三、四句说茫茫江水,似乎要流到天地外去了;青山迷蒙,只觉得若有若无。这两句着墨极淡,为人的视野创造了极为广阔的空间,将实景化为空白。五、六句写乘舟江上,感觉到郡邑城郭,若浮于前浦;江上波澜,似晃动了天空。借此衬托出江水的浩大无边。王世贞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一联说:“是诗家俊语,却入画三昧”,此诗的确是王维融画入诗的力作。
  王维的山水田园诗体现了浓郁的诗情和画意的互相渗透和生发。他的山水田园诗,主要是描写自然山水和农村风光的幽美以及隐居生活中的情怀。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说王维是直接陶渊明的,在表现对隐逸生活的热爱这方面,的确是这样的。如王维的笔下,农村的景物人情都是那么美好: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这首题为《山居秋暝》的诗,把山村秋天的黄昏,描写得这样空明澄净、清新纯美:一阵秋雨过后,空气格外清爽,月光透过松枝,斑斑点点洒落地上,山泉叮咚作响,水底沙石历历可见。翠绿的竹林里忽然传来清脆的笑声,原来是浣纱的姑娘要回家了;莲叶晃动,原来是打鱼的人们晚归了。这样一幅清新而宁静、生机盎然又祥和优美的山居秋暝图,深深地吸引了作者,最后他由衷地表示:春光要过去就过去吧,我这个“王孙”是决意要留下来的。
  除了构图,王维十分注意设色的技巧。他的一些诗如《送邢桂州》中:“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上句写日落时江湖上反射出一片白光,下句写潮水涌来时,碧波滚滚,天地似乎要被它染青。《积雨辋川庄作》中:“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漠漠水田和阴阴夏木,前者色调光亮,后者色调沉着;白鹭和黄鹂,色彩对比鲜明。《辋川别业》:“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白石滩》:“清浅白石滩,绿蒲向堪把。家住水东西,浣纱明月下”。敷彩设色更是鲜丽。
  王维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对音响的感受特别敏锐。所以他的山水诗善于将声音溶入画面。如《秋夜独坐》中:“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青溪》中“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山居秋暝》中“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等。
  王维深受禅宗的影响,所以他的一些山水诗,“不用禅语,时得禅理”。(沈德潜《说诗晬语》卷下)。他的“禅理”是什么呢?就是在凝神观物的过程中,制服心中的烦恼,达到任运无心的自由境界。所以他的山水诗,喜欢追求寂静空灵的境界,这在他著名的《辋川集二十首》中表现得更突出,如《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二十个字,给人以“清幽绝俗”的感受。月夜竹林之景,一片空明澄净,而弹琴长啸之人,多么安闲自在,他的神态、心态和外界的物态融为一体,相合无间。诗中的这个“人”,无疑是万虑皆空、俯仰自由的诗人的自我写照。
  再如《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诗首两
追问:
句写辛夷花之美,它长在枝条的末端上,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争先开放出红色的花朵。但是它生长在没有人迹的山涧中,所以它的开放既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它的凋零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悲悯。这是一种闲静空寂而绝不激动的境界。难怪明人胡应麟读此两诗后说:“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
  王维的这一类诗,虽然常常流露出寂空之感,却并非参禅之作,而是将禅理寓于山水的描写之中,令人咀嚼玩味。我们在欣赏这一类诗时,固然要识别其中消极的成份,也不能因噎废食,忽视了诗人创造的艺术美和提供的艺术经验。
  总之,因为王维有效地将色彩、线条、构图等绘画艺术的表现形式以及音乐家对声音的表现技巧、诗人的情思和禅意全面地运用于诗中,所以他的山水田园诗具有卓然独立的成就。
  孟浩然前半生在家闭门苦学,曾一度隐居鹿门山。四十岁长安求仕失望,漫游吴越,最终归隐故土。他一生虽然基本上过着隐居的生活,但他内心却相当矛盾:既希望朋友引见,进入仕途;又对世事极为不满,心情激愤难平。如在《归故园作》中,他写道:“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其激愤欲狂的心境由此可见一斑。而且直到晚年,他这种“仕”与“隐”的矛盾才有所淡化。
  李白对孟浩然是十分推崇的,他曾亲往襄阳看望孟浩然,写有《赠孟浩然》一诗:“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对孟浩然淡泊名利,自放于山水之中的生活态度,给予由衷的赞美。但实质上,孟浩然最后的隐居,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临洞庭湖赠张丞相》,从此诗中可以看出孟浩然即使在后期,内心还潜藏着强烈的入世的愿望: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看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诗中“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两句,气势宏大,境界阔远,哪里是心如止水的隐者的心态?难怪清人潘德舆称他的部分作品“精力雄健,俯视一切,正不可徒以清言目之”。(《养一斋诗话》)这两句写洞庭湖的诗,只有杜甫《登岳阳楼》中“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可与之媲美。而诗的后四句,则明显流露了希望张九龄援引的意思。孟浩然最为人称道的,还是描写山水行旅和隐逸生活的作品,这一类诗,也最能代表孟浩然诗歌的风格。他的手法,最突出的在于白描。他往往用素淡的语言,简洁地写出自己直观的感受,看似不经意,但又具有超妙自得之趣,如《宿建德江》:
  移舟泊野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以白描手法写出直觉感受到的日暮、旷野、清江、烟渚,以及“天低树”、“月近人”,展现出了秋江夜泊,乡情缭绕不去的情景。又如《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
  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
  如实地写出日暮猿啼,江湍水急,风吹叶响,月照孤舟的景物,其中渗透了诗人浓郁的旅愁乡思。在这些诗里,笔墨轻淡、清丽,景意象却很鲜活。他不像王维那样讲究色彩的鲜丽、构图的虚实,只是淡淡写来,似乎毫不着力,却自有一种令人回味的韵味。
  孟浩然的田园诗有意学陶渊明,写自己和农人的交往、写乡村的景色和生活气息,写自己在自然中、在和纯朴的农民交往中怡然自乐的心情。其中最广为流传的是《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这一首诗写的是眼前景,诸如绿树、青山、场圃,说的是凡人情,诸如具鸡黍,话桑麻,用的都是口头语,给人宁静、祥和、优美的感受,一种醇厚的情味,沁人心脾。
  闻一多先生在《唐诗杂论》中说:“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地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分散在全篇中。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孟浩然的诗。”追求自然淡远,的确是孟浩然山水田园诗鲜明的特色。
  他如“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夏日南亭怀辛大》),“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残句)都是为人传颂的名句。五绝中的《春晓》更是脍炙人口,把春天清晨大自然的无限生机作了精妙的体现,寄寓了作者对生活、对美好事物的热爱。语言平易,却朗朗上口,韵味无穷,可谓不求工而自工。
  孟浩然的诗歌成就,能够独树一帜,自成境界。他在山水田园诗方面的建树,使他对唐宋以后的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孟浩然的代表作是山水田园诗。这些诗,有一部分是漫游秦中、吴越等地时所作的。例如:
  木落雁南渡,被风江上寒。我家襄水曲,隔离楚云端。
  乡泪客中尽,孤帆天际看。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 ——《江上思归》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试登高,新随雁飞灭。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村人,沙平渡头歇。天边树若荠,江畔舟如月。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秋登兰山寄张五》
  在盛唐的山水田园诗人群体中,储光羲、祖咏、裴迪、常建等人也都留下了一些优秀的诗作。如储光羲的《钓鱼湾》,写景清丽,意境完美,可作为储光羲山水诗的代表: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潭清疑水浅, 荷动知鱼散。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两句,从“疑水浅”写出了景物的特色,“潭清”、“荷动”二句,从景物的动静状态中捕捉住它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又写出了观赏者的怡悦的心情。
  祖咏的《终南望余雪》,据说是应试之作,按试题要求,必须五言八句才算完篇,而祖咏仅赋四句,以为“意尽”,不作画蛇添足之事,即此四句,传为佳作: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他如裴迪的《华子冈》: 落日松风起,还家草露晞。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
  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中: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
  李白是我国古代最具有争议性的一位诗人,他兴趣广泛,文采飞扬,是唐代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杜甫曾说他“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李白不是一个“万事不关心”的诗人,恰恰相反,他似乎什么都关心,很多生活他都体验过,表现过。尽管没有一种生活能永远使他满足,但他那炽热的感情、强烈的个性,在表现各种生活的诗篇中都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处处留下了浓厚的自我表现的主观色彩。“神游九天之外,梦回八荒之间”。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望庐山瀑布》从这里面,我们可以看出,李白喜欢的往往不是宁静的丘壑,幽雅的林泉、而是奇峰绝壑的大山、天外飞来的瀑布、白波九道的江河,这些雄伟奇险的山川,特别契合他那叛逆不羁的性格,他好象要登涉这些山川,与天地星辰同呼吸,和神仙鬼灵相往来。
  杜甫与以上三者不同,他出身于一个“奉儒守官”的封建官僚家庭,从二十岁开始,进行了一系列的“壮游”经历。而在“安史之乱”后,由于自己的人生历程的坎坷以及理想的破灭,他也曾想过退隐。但为国为民的强烈责任心和使命感使他走上了一条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杜甫就是这样一位诗人中的侠客,即使在自己最为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不忘民间疾苦。他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山,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所以,杜甫的山水诗中总是自然地流露出一种对民生的哀怜。如: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旷天低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春夜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