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干倘卖无》是1983年电影《搭错车》的主题曲,《搭错车》讲述了一个退伍老兵哑叔与弃婴的故事。退伍老兵以捡拾破烂为生。1958年冬天的一个清晨,哑叔在高级住宅区捡回一个被遗弃的女婴,取名阿美。此后,哑叔又当爹又当娘,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在艰辛贫困的日子中挣扎,凭借着微薄的收入将阿美抚养成人。在青年作曲家时君迈的帮助下,阿美成了一名红歌星。不料阿美成名之后,竟然遗忘了哑叔对她的恩情。在一次演唱会上,时君迈在阿美家附近的时候想去看看阿美的父亲,走到阿美父亲的窗前,邻居给时君迈讲述了阿美父亲从小用《酒干倘卖无》的小号声来逗阿美欢乐,时君迈得到了灵感,没有见阿美的父亲,而是立马回到家里,为了唤醒阿美,为她写了一首歌,就是这首《酒干倘卖无》。时君迈在演唱会前几天把歌寄到了她手里。阿美看了歌词,痛哭流涕,她不停地学唱那首歌,父亲辛苦抚养她长大的一幕幕全都如潮般涌向眼前。阿美没有遵从经纪人的安排,演唱了这首《酒干倘卖无》,虽然触怒了经纪公司,却坚定地表明了她对自己过去人生的歉疚和忏悔,痛悔自己在人生道路上搭错了车。
酒干倘卖无是一句闽南语,大概意思是说“有酒瓶子要卖吗”。闽南、台湾一带收购废弃的空酒瓶子,再卖到废品回收站里赚点小钱的人,都是一边走街串巷,一边高喊“酒干倘卖无”。若有谁家里有空酒瓶子要卖,就会叫住这收购废品的人。
歌曲《酒干倘卖无》是闽南语,但是有两个错别字。闽南语中保留很多古汉语的成分,有很多字如果不懂古汉语,根本写不出来,比如歌名中的“干”和“倘”,就是错别字。“‘干’正确的应该是‘瓨’(音同祥),这个字出现在2000年前司马迁的《史记》里,就是酒瓶子的意思;‘倘’应为‘当’,《古诗十九首》里就有这样的用法”,由于许多人不了解,所以便音译成“干”和“倘”。
喜儿
故事主人公哑叔是曾参加过抗日战争的退伍军人,他在一次冲锋时被敌人用刺刀割断声带,变成了哑巴。他后来到了台湾,靠捡破瓶子为生,他家里的墙壁是由一个又一个空酒瓶叠成的。他不能说话,只能用唢呐吹出“酒干倘卖无”的声音。
穷苦的哑叔有一天去捡破瓶子时捡到了一个弃婴,是个女孩。女孩身上有封信,信上写着:“她叫阿美,希望好心人能抚养她成人,好人一生平安。”哑叔满脸笑容,高兴地把她抱回家去。回到家之后,哑叔和老婆吵了起来,因为老婆实在忍受不了本来已经穷困潦倒的家庭还要再多抚养一个人。第二天,她写了封信放在桌上,就离开哑叔了。
单身而又穷困潦倒的哑叔养育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他每天忙忙碌碌,但看着她一点一点地长大,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女儿一周岁时终于开口叫了声爸爸,这使哑叔激动不已,辛劳化成脸上的喜悦。
时间又过了几年,某一天,哑叔的邻居捉了一只小狗,跟哑叔商量,准备杀了吃肉,刚把小狗打个半死,没想到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小狗跑到正在写作业的阿美身旁,阿美看到了受伤的小狗,觉得很可怜,便要求哑叔把小狗留下养了起来,取名来福。
哑叔依然慈爱善良,家里依然不富裕,墙依然是那些酒瓶子。哑叔就那样用每日赚得的那一点点钱,养大了阿美。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斗转星移,时光飞逝,老人鬓已如霜。阿美也长大了,变成了美丽乖巧、孝顺开朗、亭亭玉立的少女。哑叔终于苍老,皱纹、白发、瘦弱、老态龙钟。而当日那留得一命的小狗也已成了威武的大狼狗。
阿美爱唱歌,有一副好嗓子。她结识了一个青年,英俊而有才华,只是怀才不遇,仅仅是个默默无闻的词曲作者。他们彼此志同道合,情投意合,常常一起说些音乐,一起唱歌。
阿美越唱越出色了。后来,她终于成名。由穷苦朴素,变得亮丽耀眼。可却忙得没有时间回家,没有时间陪伴哑叔,没有时间和青年在一起。阿美和青年甚至有了争吵,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最后,阿美成了红透半边天的女歌星,而青年依旧是济济无名地涂写些词曲。
阿美出了名,却失去了自由,经纪人不许她回家,不许她和青年来往,更不许她和哑叔见面。因为,一个大明星,怎堪有个贫穷的家,怎堪有个没前途的男友,怎堪有个残疾的老父。那样会影响她在歌迷心目中的形象。
有一日,阿美召开记者招待会,哑叔和邻居阿明用了最大的努力以最体面的装束去记者招待会。
久已不见,老人颤巍巍、激动地含笑看着女儿,渴望她叫他一声爸。阿美的经纪人在旁边一直阻止少女与这落魄的老人相认。镁光灯闪耀,阿美走去想拥抱老人却被经纪人拦住。现场骚乱,哑叔的邻居阿明开始叫嚣少女为什么不认爸爸。哑叔害怕自己会影响女儿的前程,于是推着邻居离开了。
破旧的家中,一下子变得寂静,没有了女孩的欢声笑语,只剩无边的空洞。哑叔落寞的身影,和那只养了多年的来福,同样低着头,仿佛知道主人的心痛。
一天,哑叔在散步的时候,一辆摩托车疾驰过来,哑叔因为时时刻刻惦念着女儿,而没有留意那狂啸的马达声。来福一个飞奔,扑向哑叔的背后,把主人推到路边,自己却被摩托车撞飞,轧过,从肚子碾过,翻了个身,躺在路边,腹部起伏,满地是血。
哑叔把来福带回了家。兽医摇摇头,意思是没救了。
来福躺在桌子上,满身是血,身体一起一伏地急促呼吸,一双眼睛凄楚而痛苦地看着主人。哑叔老泪纵横。总归是要死,与其让它忍受疼痛的煎熬,不如让它痛快地离去。哑叔痛苦地举起了一根棍子,犹豫着,然后狠狠地朝来福的头部砸去……与哑叔相依唯命的来福也离开这个世界了,哑叔处境更加凄凉。
一边,是落幕般的清冷;一边,是舞台上的喧嚣。
一边,是曲终人散的凄凉;一边,是好戏开幕的热烈。
一边,是失去的悲伤;一边,是成功的喜悦。
阿美终于成了台湾当红的歌星,她吩咐经纪人带20万(70年代的20万应该等于现在不少钱了)给哑叔,希望哑叔能买间新房子,希望他能生活得比以前舒适。阿美并非冷血,她也在无奈中挣扎和矛盾。之后父女俩一直没再见面。阿美的成功,阻断了他们的联系。以至于对老父的疾病,阿美一无所知。
阿美要开演唱会了。青年为了唤醒阿美,为她写了一首歌,歌名是《酒干倘卖无》。青年在演唱会前把歌送到了她手里。阿美看了歌词,痛哭流涕,她不停地学唱那首歌,父亲辛苦抚养她长大的一幕幕全都如潮般涌向眼前。
演唱会开始了,当阿美唱完第一首歌的时候,哑叔的邻居阿满嫂跑来,告诉阿美,哑叔心脏病发,快不行了,阿美立即赶去了医院,但演唱会尚未结束,经纪人唯有找公司里别的歌星上来替场。
阿美赶到医院,终于见到了父亲,阿美连喊:爸,爸! 可此时,哑叔已经在阿美跨进门前停止心跳了。 哑叔去世时也没看女儿最后一面,阿美也痛哭流涕,伤痛欲绝。
演唱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阿美含泪演唱了《酒干倘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