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拨动了我的心弦
一直都很喜欢你,从你进入我视野的那一天。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文字,在暖暖的午后,抑或夕阳西下的黄昏,那些隽永、灵动、浓稠如琼浆、淡雅如秋月的文字,将我一点一点地,带入你的世界,--知道吗,是你一次次拨动了我的心弦。
不管你是叫陈平,还是叫三毛;不管你是在台湾,还是在撒哈拉大沙漠;不管你哭,还是你笑,你都是我心中一个瑰丽的梦啊!你达观的人生态度,你对金钱的毫无概念,你与荷西那傻傻的痛彻心肺的爱,你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好友成群的人缘,这一切,都让我何等的欣羡啊,不不,那简直是崇拜了!
曾经,我为你怎样的心痛啊!因为数学老师的一次不负责任的体罚,你开始了长达七年的自闭。你不上街,不交朋友,甚至不跟家人同桌吃饭。你是那样自卑,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不敢再面对任何外界的风雨。我仿佛看到,在无数个寂寞的日子里,小小的你独自一人滑行在自家空地上,一圈又一圈,挥汗如雨。与你相伴的,只有轮滑鞋与地面相碰的声音。你拒绝了家人的关爱,把自己厚厚地包裹了起来。直到有一天,你遇到了顾福生,那个教你学画画的老师,我为你庆幸,跟你一样,终生感激他,是他,用他的宽厚和仁爱带你走出了潮湿的沼泽地,你的心空,不再总是下雨。
从此,世上少了一个自卑、自闭的女孩子,多了一个热爱生命、喜欢体验,在生命的历程中始终奔跑着不肯歇脚的行路人。
从十九岁那年你挥手离开亲人的那一刻起,你便开始了四处奔波的生命旅程。你很苦很穷过,你吃过酱油拌饭,住过墙壁都裸露着砖石的房子,但你的精神生活永远是富足的。你的生活中,离不开两样东西--书和体验。你会用口袋里仅存的零钱买 书,你也会在陌生的国土上独自步入一个完全未知的环境,去体验一个落后民族的民俗民风。你用那台廉价的照相机捕捉一切新鲜的东西,却被愚昧的当地人当作是巫婆在“收魂”。而你,无论有多大的障碍,你都会持一颗善良、真诚的心去超越。无论开始时对你怀有多大敌意的人,后来都能逐渐接纳你,成为你的朋友。你的善良和你豁达的心胸永远是你进入每一个陌生地域的通行证。
荷西不仅仅是你可以依赖的亲人,更是你旅程中与你同行的伙伴。他的猝然离去,带给你多么大的伤痛啊!一袭黑衣的你,梦里梦外,都是那个大胡子荷西!一次次,你在荷西的墓旁,抚摸着那冰冷的墓碑,喃喃着:“荷西,我看你来了!”你的泪水,滂沱成雨,我的心,也被你的泪打湿。你一直以为,先走的人应该是体弱的你,你还悄悄地写下了遗嘱,谁知道,你却成为了悲苦哀泣的未亡人。
四十八岁,你终于用一双丝袜结束了自己尚还年轻的生命,多少人为你扼腕叹息。我也始终搞不明白,豁达如你,淡泊如你,何以要走这样一条不归路?但我知道,你是了无遗憾的:这一生,你的足迹遍布世界,你的文字打动了几代人,你短暂的生命历程中所经历的,是多数人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你享受生命的每过程,都是你永远不会消失的财富。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故事,在世人的心中,都将成为永恒!
是你,拨动了我的心弦,让我,一次次为你惊颤!
琵琶声碎,弄皱了我心头的点点涟漪;东篱残菊,抚平了我心灵的寸寸褶皱;白帆轻扬,拉扯了我宁静的丝丝情绪。
啊,是谁在匆匆间,拨动了我心上的琴弦?
是你吧。船上点点渔火,月光轻轻洒落,而你,躲在那如画屏风后,轻抚手中琴弦,心中犹豫不决。待屏外客人千呼万唤,你才肯出来,却“犹抱琵琶半遮面”。你怀着满腔愁绪,“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那掉落在玉盘上的大珠小珠是你的泪珠吧,它怎么就不慎失足,跌落在我心上,化作几片涟漪了呢?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怎么又会让我的心弦颤抖不已呢?
是你吧。山下的朵朵雏菊,无心出岫的白云,倦飞知返的鸟儿,让你在黄昏时分,日薄西山之际,仍抚孤松而盘桓,心迷人醉,不忍离去。这“采菊东篱下”“戴月荷锄归”的生活,竟让你发出“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的感慨,让你产生“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的顿悟。但为什么,这“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的生活图景,却宛如母亲的手,轻柔地抚平了我内心的躁动,又宛如淙淙泉水,润滑了我那喑哑的心弦?
是你吧。桀骜不驯,豪放飘逸如你,举起手中酒杯,欣然邀影共月对饮成三人;满怀情愁是你,欲抽刀断水水更流,欲借酒浇愁,酒入愁肠却更萦绕心头;蔑视权贵是你,仰天一声长啸,你高呼“我辈岂是蓬蒿人”,留给世人不羁的背影。是你吧。你轻扬手中白帆,乘风归去,却拉扯了我久已松弛的心弦。
还有你,用“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声声感触轻扣我的心弦;还有你,用那满载愁绪的一江春水击打着我的心弦;还有你,用那“会当凌绝顶”的一腔豪情拉响了我的心弦;还有你……
哦,原来是你,文人墨客,是你,在吟唱间,触动了我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