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人的礼物》(欧亨利)全文

2024-11-20 04:5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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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八角七。全都在这儿了,其中六角是一分一分的铜板。这些分分钱是杂货店老板、菜贩子和肉店老板那儿软硬兼施地一分两分地扣下来,直弄得自己羞愧难当,深感这种掂斤播两的交易实在丢人现眼。德拉反复数了三次,还是一元八角七,而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

除了扑倒在那破旧的小睡椅上哭嚎之外,显然别无他途。德拉这样作了,可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生活就是哭泣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统治地位。当这位家庭主妇逐渐平静下来之际,让我们看看这个家吧。尽管难以用笔墨形容,可它真真够得上乞丐帮这个词儿。

楼下的门道里有个信箱,可从来没有装过信,还有一个电钮,也从没有人的手指按响过电铃。而且,那儿还有一张名片,上写着“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先生”。

“迪林厄姆”这个名号是主人先前春风得意之际,一时兴起加上去的,那时候他每星期挣三十美元。现在,他的收入缩减到二十美元,“迪林厄姆”的字母也显得模糊不清,似乎它们正严肃地思忖着是否缩写成谦逊而又讲求实际的字母D。

不过,每当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回家,走进楼上的房间时,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太太,就是刚介绍给诸位的德拉,总是把他称作“吉姆”,而且热烈地拥抱他。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德拉哭完之后,往面颊上抹了抹粉,她站在窗前,痴痴地瞅着灰蒙蒙的后院里一只灰白色的猫正行走在灰白色的篱笆上。明天就是圣诞节,她只有一元八角七给吉姆买一份礼物。她花去好几个月的时间,用了最大的努力一分一分地攒积下来,才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一周二十美元实在经不起花,支出大于预算,总是如此。只有一元八角七给吉姆买礼物,她的吉姆啊。她花费了多少幸福的时日筹划着要送他一件可心的礼物,一件精致、珍奇、贵重的礼物——至少应有点儿配得上吉姆所有的东西才成啊。

出处:出自欧·亨利创作的短篇小说《麦琪的礼物》。

扩展资料:

创作背景:

欧·亨利出生于美国的一个医生家庭,幼年丧母,在其少年时期,家道没落,15岁的他开始进入社会谋生,独自承担起生活的重任。他做过药房学徒,当过牧羊工,在银行做过出纳和会计的工作,在土地局当过办事员。

不同的工作经历和生活体验以及独自一人在社会中闯荡使年幼的欧·亨利过早的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与艰辛。在底层社会生活的他不仅要为生活的琐事而操心,而且上层社会的剥夺与压榨更让他的生活穷困潦倒。

生活在底层生活的欧·亨利自觉为小人物立言,自命是纽约四百多万贫民的代表。作者的生存环境与所处的阶层在《麦琪的礼物》这篇小说中都有所体现,主人公所处的社会阶级以及生活的艰苦与辛酸也是欧·亨利的个人写照。 

19世纪的美国资本主义垄断正在急剧发展,企业和工厂的资本家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加大了对工人的压榨,社会的贫富悬殊越来严重,而作家欧·亨利的妻子正是在这一时期去世的,经济能力较差的欧·亨利与妻子艾斯蒂斯相识于一次舞会并相爱。

但是艾斯蒂斯的家人十分反对,艾斯蒂斯最终不顾家人的意见与欧·亨利结为了夫妻,尽管日子艰辛但却幸福甜蜜,后期欧·亨利由于被怀疑拖欠银行一笔钱而离开病重的妻子,到乡下避难,直至妻子去世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麦琪的礼物》是对妻子的愧疚与思念的见证。

在创作动力源泉上来源于对美国底层社会生活的解剖和反映,尤其是对于美国贫富悬殊的一种揭露,并将这与爱情、亲情以及生活中的各个细节联系起来,尤其是在作品的整体艺术表达中,这些都源于欧·亨利对妻子的缅怀。



回答(2):

你买本书不就行了,又不贵。

回答(3):

贤人的礼物
一块八毛七分,就这么些了,其中的六毛还是分币。每次一分两分积起来的,死乞白赖地从杂货商、菜贩子和卖肉的那儿抠来,直弄得面红耳赤,因为这样分分厘厘地讨价还价,不用明说,会落下吝啬的恶名。德拉数了三遍,一共一块八毛七分,第二天却是圣诞节了。
显然,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倒在破旧的小沙发上,大哭一场。德拉就这么做了。由此还生出了一番道德感悟,即生活是由哭泣、抽噎和微笑构成的,抽噎占了大部分。
这位女主人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我们不妨来看看她的家。一套带家具的房间,租费一周八块。虽然还不能说形同乞丐窝,但离行乞确实不远了。
楼下门厅里有一个信箱,却没有信投进去;还有一个门铃,世上绝不会有人去按它。墙上还贴着一张名片,名片上印有“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先生”字样。
名字的主人在先前家境好,周薪为三十块的时候,是不会去考虑“迪林厄姆”几个字的。而现在,他的周薪缩成了二十块,“迪林厄姆”这几个字显得模糊不清了,仿佛它们也在严肃考虑,要缩减成为一个谦逊的“迪”字。不过无论何时,只要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先生回家,走进楼上的房间,詹姆斯·迪林厄姆·林太太,就是刚才交代过的德拉,就会叫他一声“吉姆”,并热烈拥抱他。那敢情不错。
德拉哭好了,往脸上抹了粉,站在窗边,呆呆地看着一只灰猫在灰色的后院一道灰色的栅栏上走着。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而她只有一块八毛七分可以给吉姆买礼物。一分分勉力积攒了几个月,就这么点结果。二十块一周的收入很不经用。开销大于预算,向来如此。只有一块八毛七分给吉姆买礼物了,她的吉姆。很多幸福的时刻,都在盘算给吉姆买一件好的礼物,一件精美、稀罕、货真价实的东西,一件近乎值得吉姆拥有的东西。
房间的窗户之间,有一面窗间镜。在周租金为八块的房间里,诸位也许看到过窗间镜。瘦小灵活的人,观察镜中急速掠过一连串长条子映像,可以对自己的容貌得出大致正确的概念。德拉身材苗条,精通此门艺术。
突然间,她一阵风似的从窗边转过身来,站到了镜子前面。她两眼闪着亮光,但有二十秒钟,面容失色。她迅即拉散头发,让它完全披落下来。
话说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夫妇有两件东西值得自豪。一件是吉姆的金表,祖父和父亲传下来的。另一件是德拉的头发。如果示巴女王[lm1] (Queen of Sheba,《圣经》中的人物,曾朝觐所罗门王,测其智慧。)住在对面通风口那边的房间里,有一天德拉准会披下头发,晾到窗外,让女王陛下的珠宝和礼物相形见绌。若是所罗门王做了门房,把自己的金银财宝堆在地上,吉姆一路过那里就会取出金表,好让所罗门王嫉妒得扯起胡子来。
此刻,德拉漂亮的头发散落在周身,涟漪般闪闪发光,就像一挂棕色的瀑布,一直拖到膝下,几乎成了她的袍子。随后,她不安地急忙收起头发。迟疑了一下,伫立不动,一两颗眼泪溅落在破旧的红地毯上。
她穿上棕色的旧外套,戴上棕色的旧帽子,眼睛里依然闪着泪花,甩开裙子,急急忙忙出了门,下了楼梯,朝街上走去。
在一个招牌前面,她停了下来。招牌上写着“索弗郎妮夫人,专营各类头发用品”,德拉跑上几节台阶,定下神来,一面还喘着粗气。夫人大胖身材,太白皙,太冷漠,显得不太像“索弗郎妮[lm2] (Sofronie,意大利诗人 T·塔索(1544~1595)叙事长诗《被解放的耶路撒冷》(1575)中的一个任务,被视为舍己救人的典范。)”。“你会买我的头发吗?”德拉问。
“我收购头发,”夫人说。“脱掉帽子,让我瞧瞧头发的模样。”
棕色的瀑布飘然而下。
“二十块钱,”夫人说,她的手老练地提起那一堆头发。
“快给我,”德拉说。
啊,随后的两个小时,仿佛长了玫瑰色的翅膀,轻快地过去了。别在乎这拼拼凑凑的比喻,反正德拉在店铺里搜寻着送给吉姆的礼物。
她终于找到了。这肯定是不为别人,而是专为吉姆制造的,其他店里见不到同样的东西,她里里外外都找过了。这是一根白金表链,造型简洁朴实,像一切好东西一样,不靠虚饰,只凭质地恰如其分地显示自己的价值。这根表链甚至很配吉姆的手表,她一见就知道必定属于吉姆。表链就像吉姆的为人,朴实而又价值,以此形容两者都很合适。店家从她手里取走了二十一块。她匆匆赶回家去,只剩下了八毛七分。有这根表链配那款手表,吉姆无论同谁在一起,都可以无所顾忌地看时间了。原先,尽管手表很华贵,但用的不是表链而是旧皮表带,他有时候只好悄悄地看一下手表。
到了家里,德拉的陶醉悄悄让位于理智和审慎。她取出烫发钳,点上煤气,开始修补慷慨和爱情所带来的毁坏。那永远是一项大工程,亲爱的朋友,巨大的工程。
四十分钟之内,她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小发卷,看上去活像一个逃学的男孩。她看着镜中的映像,看了很久,看得很仔细,很挑剔。
“要是吉姆见了我之后还不要我的命,”她自言自语地说,“他会说我看上去像个科尼岛[lm3] (Coney Island,美国纽约市布鲁克林区南部的一个海滨游乐休闲地带,原为一小岛。)的合唱队姑娘。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一块八毛七分能干什么呢?”
7点钟时,咖啡煮好了,煎锅在炉子上已经热了,准备烧排骨。
吉姆从来不晚到。德拉手里拿着折好的表链,坐在近门的桌子角落上,吉姆常常从那扇门进屋。随后,德拉听到他上第一级楼梯的脚步声。霎那间,她脸色发白了。她习惯于为一些日常小事默默祈祷。此刻,她小声说,“主啊,请你让他认为我依旧很漂亮吧。”
门开了,吉姆进了屋,关上门。他看上去又瘦又严肃。可怜的家伙,才22岁的年纪,却已经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他需要一件新外套,他连手套都没有。
在门里,吉姆站住了,像猎狗闻到鹌鹑的气味一样,一动也不动。他凝视着德拉,眼睛里有一种她无法理解,也使她害怕的表情。这不是愤怒,不是惊讶,不是异议,不是恐惧,也不是她所预料的任何一种神情。他只是用这种奇特的表情愣愣地看着德拉。
德拉扭动着离开了桌子,朝他走去。
“吉姆,亲爱的,”她叫道,“别那样看我。我把头发剪掉卖了钱。因为不送你一件礼物我过不了圣诞节。头发是会长出来的——你不会在乎,是吗?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我的头发长得快极了。说‘圣诞愉快’,吉姆,让我们高高兴兴吧。你可不知道,我给你买了多好,多漂亮的礼物!”
“你把头发剪了?”吉姆吃力地问,仿佛经过苦苦思索之后,仍没有明白显而易见的事实。
“剪下来卖钱了,”德拉说。“不管怎样,你不是照样爱我吗?没有了头发,我还是我,是吗?”
吉姆好奇地环顾房间。
“你说你的头发没有了?”他说,几乎是一副傻样。
“你不用你找了,”德拉说。“我告诉你,卖掉了——卖了,没有了。现在是圣诞节,小伙子。好好待我,头发是为你剪掉的。也许,我的头发是可以数的,”她往下说,突然一本正经地甜蜜起来,“但我对你的爱是谁也数不清的。把排骨放上去烧吗,吉姆?”
吉姆似乎很快地回过神来,拥抱了德拉。让我们花上十秒钟,审慎地细看一下另外某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一周8块或是一年100万块的房租——有什么区别呢?一个数学家或一个才子会给你错误的回答。贤人带来了贵重的礼物,但不包括这一个。这一悲观的断言,会在以后说明白。
吉姆从大衣口袋掏出了一包东西,扔到了桌子上。
“别误会我,德拉,”他说,“我想,我对自己姑娘的爱,丝毫不会受剪发、修面或者洗头之类的事情的影响。不过,你只要打开那包东西,就会明白刚才我为什么愣了一会儿。”
白皙的手指麻利地解开了绳子和包装纸。随后是欣喜若狂的一声尖叫,再后呢,哎呀!娇柔地迅速转为歇斯底里大发作,又是流泪,又是嚎哭,弄得那位公寓之主不得不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安慰她。
原来那儿放着梳子,一整套梳子,两鬓用的,后脑用的,摆在百老汇橱窗里时她心仪已久了。梳子很漂亮,纯玳瑁壳材料,边上镶嵌着宝石。这样的色泽,正好配消失了的头发。她知道,这些梳子很昂贵,心头虽然渴望已久,但不存一丝拥有的希望。而现在,这些梳子已属于她,但本当用垂涎的饰物来装点的头发,却已经没有了。
但是她还是把梳子抱在怀里,最后终于能抬起头来了,双眼蒙眬,含着微笑说:“我的头发长得可快了,吉姆!”
后来,德拉像烧焦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哇哇直叫,“啊,啊!”
吉姆还没有见过给他的漂亮礼物呢!她把礼物放在摊开的手掌上,急着朝吉姆伸过手去。这暗淡的贵重金属,似乎在闪光,映出了她开朗热切的心情。
“瞧这多好,吉姆!我搜遍了整个城镇才找到。现在,你一天得看一百次时间。把你的手表给我,我要瞧瞧戴在上面好看不好看。”
吉姆没有顺着她的话去做,而是倒在沙发上,把手衬在头底下,微微一笑。
“德尔[lm4] (Dell,德拉的昵称。),”他说,“让我们搁下礼物,等一段时间再说吧。这些礼物太好了,现在用不上。我卖掉了手表,得来的钱给你买了梳子。好吧,现在就把排骨放上去烧吧。”
如你所见,那些贤人是智者,了不起的智者。他们给马槽里的婴儿带来了礼物,开创了赠送圣诞节礼物的艺术。因为很有智慧,所以赠送的礼物也很巧妙,如有重复,可以优先交换。在这里,我的秃笔向你叙述了一间公寓里两个傻孩子的平凡记事,他们很不明智地为对方牺牲了家里最大的财宝。但是,我最后要对现今的智者说,在一切赠送礼物的人中,这两人是最聪明的。在一切送礼和受礼的人中,像他们这样的人事最聪明的。无论何处,他们都是最聪明。他们就是贤人。
《贤人的礼物》又译《麦琪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