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出自哪里?~

2024-11-28 13:4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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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1):

徐志摩于1928年3月在《新月》创刊号(第1卷第1号)上发表的《新月的态度》,主要提出了健康与尊严的两大文学原则。以下为全文:
我们这月刊题名新月,不是因为曾经有过什么“新月社”,那早已散消,也不是因为有“新月书店”,那是单独一种营业,它和本刊的关系只是担任印刷与发行。新月月刊是独立的。
我们舍不得新月这名字,因为它虽则不是一个怎样强有力的象征,但它那纤弱的一弯分明暗示着,怀抱着未来的圆满。
我们这几个朋友,没有什么组织,除了这月刊本身,没有什么结合,除了在文艺和学术上的努力,没有什么一致,除了几个共同的理想。
凭这点集合的力量,我们希望为这时代的思想增加一些体魄,为这时代的生命添厚一些光辉。但不幸我们正逢着一个荒歉的年头,收成的希望是枉然的。这又是个混乱的年头,一切价值的标准,是颠倒了的。要寻出荒歉的原因并且给它一个适当的补救,要收拾一个曾经大恐慌蹂躏过的市场,再进一步要扫除一切恶魔势力,为要重见天日的清明,要浚治活力的来源,为要解放不可制止的创造的活动--这项巨大的事业当然不是少数人,尤其不是我们这少数人所敢妄想完全担当的。
但我们自分还是有我们可做的一部分事情。连着别的事情我们想贡献一个谦卑的态度。这态度,就正面说,有它特别侧重的地方,就反面说,也有他郑重矜持的地方。
先说我们这态度所不容的。我们不妨把思想(广义的,现代刊物的内容的一个简称)比做一个市场,我们来看看现代我们这市场上看得见的是什么?如同在别的市场上,这思想的市场也是摆满了摊子,开满了店铺,挂满了招牌,扯满了旗号,贴满了广告,这一眼看去辨认得清的至少有十来种行业,各有各的色彩,各有各的引诱,我们把它们列举起来看看:一、感伤派二、颓废派 三、唯美派 四、功利派 五、训世派 六、攻击派 七、偏激派 八、纤巧派 九、淫秽派 十、贩卖派 十一、标语派 十二、主义派
商业上有自由,不错。思想上言论上更应得到充分的自由,不错。但得在相当的条件下。最主要的两个条件是(一)不妨害健康的原则(二)不折辱尊严的原则。买卖毒药,买卖身体,是应该受干涉的,因为这类买卖直接违反康健与尊严两个原则。同时这些非法的或不正当的营业还是一样在现代大都会里公然的进行--鸦片,毒药,淫业,那一宗不是利市三倍的好买卖?但我们却不能因它们的存在就说它们不是不正当而默许它们存在的特权。在这类的买卖上我们不能应用商业自由的原则。我们正应得觉到切肤的羞恶,眼见这些危害性的下流的买卖公然在我们所存在的社会里占有它们现有的地位。
同时在思想的市场上我们也看到种种非常的行业,例如上面列举的许多门类。我们不说这些全是些“不正当”的行业,但我们不能不说这里面有很多是与我们所标举的两大原则----健康与尊严-----不相容的。我们敢说这现象是新来的。这也是个反动的现象,因此,我们敢说,或许是暂时的。先前我们在思想上是绝对没有自由,结果是奴性的沉默;现在,我们在思想上是有了绝对的自由,结果是无政府的凌乱。思想的花式加多本来不是件坏事,在一个活力磅礴的文化社会里往往看得到,偎傍着刚直的本干,普盖的青荫,不少盘错的旁枝,以及恣蔓的藤萝,那本不关事,但现代的可尤正是为了一个颠倒的情形。盘错的,恣蔓的尽有,这里那里都是的,却不见了那刚直的与普盖的。这就比是一个商业社会上不见了正宗的企业,却只有种种不正当的营业盘踞着整个的市场,那不成了笑话?
即如我们上面随笔写下的所谓现代思想或言论市场的十多种行业,除了“攻击”,“纤巧”,“淫秽”诸宗是人类不怎样上流的根性得到了自由(放纵)当然的发展,从此多少是从外国转运来的投机事业。我们不能说这时代就没有认真做买卖的人,我们指搞的是这些买卖本身的可疑,碍着一个迷误的自由的观念,顾着一个容忍的美名,我们往往忘却思想是一个园地,它的美观是靠我们随时的种植和铲除,又是一股流水,它的无限的效用有时可以转变成不可收拾的奇灾。
我们不敢附和唯美与颓废,因为我们不甘牺牲人生的阔大,为要雕镂一只金镶玉嵌的酒杯。美我们是尊重而且爱好的,但与其咀嚼罪恶的美艳还不如省念德性的永恒,与其到海陀罗凹腔里去收集珊瑚色的妙药还不如置身在扰攘的人间倾听人行道那幽静的悲凉的清商。
我们不敢赞许伤感与热狂, 因为我们相信感情不经过理性的清滤是一注恶浊的乱泉,它那无方向的激射至少是一种精力的耗废。我们未尝不知道放火是一桩新鲜玩意,但我们却不忍为一时的快意造成不可救济的惨象。“狂风暴雨”有时是要来的,但狂风暴雨是不可终朝的。我们愿意在更平静的时刻中提防天时的诡变,不愿意籍口风雨的猖狂放弃清风白日的希翼。我们当然不反对解放情感,但在这头骏悍的野马的背上我们不能不谨慎的安上理性的鞍索。
我们不崇拜任何的偏激, 因为我们相信社会的纪纲是靠着积极的情感来维系的,在一个常态社会的天平上,情爱的分量一定超过仇恨的分量,互助的精神一定超过互害的与互杀的动机。我们不愿意套上着色眼镜来武断宇宙的光景。我们希望看一个真,看一个正。
我们不能归附功利, 因为我们不信任价格可以混淆价值,物质可以替代精神,在这一切商业化恶浊化的急坂上我们要留住我们倾颠的脚步。我们不能依傍训世。因为我们不信现成的道德观念可以用做评价的准则,我们不能听任思想的矫健僵化成冬烘的臃肿。标准,纪律,规范,不能没有,但每一个时代都得独立去发表它的需要,维护它的健康与尊严,思想的懒惰是一切准则颠覆的主要根由。
末了还有标语与主义。这是一条天上安琪尔们怕践足的蹊径。可怜这些时间与空间,那一间不叫标语与主义的芒刺给扎一个鲜艳!我们的眼是迷眩了的。我们的耳是震聋了的,我们的头脑是闹翻了的,辨认已是难事,评判更是不易。我们不否认这些殷勤的叫卖与斑斓的招贴中尽有耐人寻味的去处,尽有诱惑的迷宫。因此我们更不能不谨慎,我们更不能不磨砺这嘈杂市场上去做一番审查和整理的工作。我们当然不是不敢预约我们的成绩,同时我们不踌躇预告我们的愿望。
这混杂的现象是不能容许它继续存在的,如其我们文化的前途还留有一线的希望。这现象是不能继续存在的,如其我们这民族的活力还不曾消竭到完全无望的地步。因为我们认定了这时代是变态,是病态,不是常态。是病就有治。绝望不是治法。我们不能绝望。我们在绝望的边缘搜索着希望的根芽。
严重是这时代的变态。除了盘错的,恣蔓的寄生,那是遍地都看得见,几于这思想的田园内更不见生命的消息。梦人们妄想着花草的鲜明与林木的葱茏。但他们有什么根据, 除了飘渺的记忆与想象?
但记忆与想象!这就是一个灿烂的将来的根芽!悲惨是那个民族,它回头望不见一个庄严的已往。那个民族不是我们。该得灭亡是那个民族,它的眼前没有一个异象的展开。那个民族也不应得是我们。
我们对我们光明的过去负有创造一个伟大的将来的使命;对光明的未来又负有结束这黑暗的现在的责任。我们第一要提醒这个使命与责任。我们前面说起过人生的尊严与健康。在我们不会发现更简骇的信仰的象征,我们要充分的发挥这一双伟大的原则--尊严与健康。尊严,它的声音可以唤回在歧路上彷徨的人生。健康,它的力量可以消灭一切侵蚀思想与生活的病菌。
我们要把人生看作一个整的。支离的,偏激的看法,不论怎样的巧妙,怎样的生动,不是我们的看法,我们要走大路。我们要走正路。我们要从根本上做工夫。我们只求平庸,不出奇。
我们相信一部纯正的思想是人生改造的第一需要。纯正的思想是活泼的新鲜的血球,它的力量可以抵抗,可以制胜,可以消灭一切致病的微菌。纯正的思想,是我们自身活力得到解放以后自然的产物,不是租借来的零星工具,也不是贩卖来的琐碎的技术。我们先求解放我们的活力。
我们说解放因为我们不怀疑活力的来源。淤塞是有的,但还不是枯竭。这些浮荇,这是绿腻,这些潦泥,这些腐生的蝇虫---可怜的清泉,它即使有奔放的雄心,也不易透出这些寄生的重围。但它是在着,没有死。你只须拨开一些潦污就可以发见它还是在那里汩汩溢出,在可爱的泉眼里,一颗颗珍珠似的急溜着。这正是我们工作的机会。爬梳这壅塞,粪除这秽浊,浚理这淤积,消灭这腐化;开深这潴水的池潭,解放这江湖的来源。信心,忍耐。谁说这“一举手一投足”的勤劳不是一件伟大事业的开端,谁说这涓涓细流不是一个壮丽的大河流域的先声?
要从恶浊的底里解放圣洁的泉源,要从时代的破烂里规复人生的尊严---这是我们的志愿。成见不是我们的,我们先不问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功利也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计较稻穗的饱满是在哪一天。无常是造物的喜怒,茫昧是生物的前途,临到“闭幕”的那俄倾,更不分凡夫与英雄,痴愚与圣贤,谁都得撒手,谁都得走;但在那最后的黑暗还不会覆盖一切以前,我们还不一样的认真来扮演我们的名分?生命从它的核心里供给我们信仰,供给我们忍耐与勇敢。为此我们方能在黑暗中不害怕,在失败中不颓丧,在痛苦中不绝望。生命是一切理想的根源,它那无限而有规律的创造性使我们在心灵的活动上一个强大的灵感。它不仅暗示我们,逼迫我们,永远创造的,生命的方向走,它并且启示给我们的想象,物体的死只是生的一个节目,不是结束,它的威吓只是一个谎骗,我们最高的努力目标是与生命本体同绵延的,是超越死线的,是与天外的群星相感召的。为此,虽则生命的努力有时不免比较的消歇,到了相当的时候,人们不能不醒起。我们不能不醒起,不能不奋争。尤其在人与生的尊严与健康横受凌辱与侵袭的时日!来罢,那天边白隐隐的一线,还不是这时代的“创造的理想主义”的高潮的先驱?来罢,我们想象中曙光似的闪动,还不是生命的又一个阳光充满的清的预告?

回答(2):

徐志摩为《新月》写了“创刊辞”——《新月》的态度。在这篇超长的发刊词中,既有烂漫梦幻的辞藻,也有完整清晰的文学主张。徐志摩说:“要从恶浊的底里解放圣洁的泉源,要从时代的破烂里规复人生的尊严——这是我们的志愿。成见不是我们的,我们先不问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