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写
拉塞尔·贝克
从孩提时代,
我还住在贝尔维尔时,
我的脑子里就断断续续地转着当作家的念头,
但
直等到我高中三年级,
这一想法才有了实现的可能。
在这之前,
我对所有跟英文课沾边的事
都感到腻味。我觉得英文语法枯燥难懂。我痛恨那些长而乏味的段落写作,老师读着受累,
我写着痛苦。
弗利格尔先生接我们的高三英文课时,
我就准备着在这门最最单调乏味的课上再熬上
沉闷的一年。
弗利格尔先生在学生中以其说话干巴和激励学生无术而出名。
据说他拘谨刻板,
完全落后于时代。
我看他有六七十岁了,
古板之极。
他戴着古板的毫无装饰的眼镜,
微微卷
曲的头发剪得笔齐,
梳得纹丝不乱。
他身穿古板的套装,
领带端端正正地顶着白衬衣的领扣。
他长着古板的尖下巴,古板的直鼻梁,说起话来一本正经,字斟句酌,彬彬有礼,活脱脱一
个滑稽的老古董。
我作好准备,
打算在弗利格尔先生的班上一无所获地混上一年,
不少日子过去了,
还
真不出所料。
后半学期我们学写随笔小品文。
弗利格尔先生发下一张家庭作业纸,
出了不少
题目供我们选择。
像
"
暑假二三事
"
那样傻乎乎的题目倒是一个也没有,
但绝大多数一样乏味。
我把作文题带回家,
一直没写,
直到要交作业的前一天晚上。
我躺在沙发上,
最终不得不面
对这一讨厌的功课,便从笔记本里抽出作文题目单粗粗一看。我的目光落在
"
吃意大利细面
条的艺术
"
这个题目上。
这个题目在我脑海里唤起了一连串不同寻常的图像。
贝尔维尔之夜的清晰的回忆如潮
水一般涌来,当时,我们大家一起围坐在晚餐桌旁
──
艾伦舅舅、我母亲、查理舅舅、多
丽丝、
哈尔舅舅
──
帕特舅妈晚饭做的是意大利细面条。
那时意大利细面条还是很少听说
的异国食品。
多丽丝和我都还从来没吃过,
在座的大人也是经验不足,
没有一个吃起来得心
应手的。
艾伦舅舅家诙谐有趣的场景全都重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回想起来,
当晚我们笑作一
团,争论着该如何地把面条从盘子上送到嘴里才算合乎礼仪。
突然我就想描述那一切,描述当时那种温馨美
好的气氛,
但我把它写下来仅仅是想自得其乐,
而不是为弗利格尔先生而写。
那是我想重新
捕捉并珍藏在心中的一个时刻。
我想重温那个夜晚的愉快。
然而,照我希望的那样去写,
就
会违反我在学校里学的正式作文的种种法则,
弗利格尔先生也肯定会打它一个不及格。
没关
系。等我为自己写好了之后,我可以再为弗利格尔先生写点什么别的东西。
等我写完时已是半夜时分,
再没时间为弗利格尔先生写一篇循规蹈矩、
像模像样的文
章了。
第二天上午,
我别无选择,
只好把我为自己而写的贝尔维尔晚餐的故事交了上去。
两
天后弗利格尔先生发还批改过的作文,
他把别人的都发了,
就是没有我的。
我正准备着遵命
一放学就去弗利格尔先生那儿挨训,
却看见他从桌上拿起我的作文,
敲了敲桌子让大家注意
听。
"
好了,孩子们,
"
他说。
"
我要给你们念一篇小品文。文章的题目是:吃意大利细面
条的艺术。
"
于是他开始念了。
是我写的!
他给全班大声念我写的文章。
更不可思议的是,
全班同
学都在听着他念,而且听得很专心。有人笑出声来,接着全班都笑了,不是轻蔑嘲弄,而是
乐乎乎地开怀大笑。就连弗利格尔先生也停顿了两三次,好抑制他那一丝拘谨的微笑。
我尽力不流露出得意的心情,
但是看到我写的文章竟然能使别人大笑,
我真是心花怒
放。
就在十一年级,
可谓是最后的时刻,
我找到了一个今生想做的事。
这是我整个求学生涯
中最幸福的一刻。弗利格尔先生念完后说道:
"
瞧,孩子们,这就是小品文,懂了没有。这
才是
──
知道吗
──
这才是小品文的精髓,知道了没有。祝贺你,贝克先生。
"
他这番
话使我沉浸在十全十美的幸福之中。
哈哈哈哈自己在百度一个一个的打上去,自己翻译得了
那么多段,才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