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溧阳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笔者浏览《溧阳县志》及一些史料时,对欧冶子在溧阳铸剑产生浓厚兴趣,于是结合史料进行实地考证,由此从历史的迷雾中隐约窥视到欧冶子铸造剑的片段精彩。
可以说,欧冶子与干将、莫邪是一个特殊时代造就的特殊人物。春秋中期,长江下游的吴越两国悄悄霸权,图霸离不开战争,战争需要精锐武器,吴越两国因此广罗工匠,制造武器,铸剑名师欧冶子与宝剑鉴定大师风胡子应运而生。
欧冶子一夜成名大致体现在他所铸造的五枚宝剑上。据《太平御览》卷343引《吴越春秋》(今无本)记载:“越王允常聘欧冶子作剑五枚,大三小二:一曰纯钧,二曰湛卢,三曰豪曹,或曰盘郢,四曰鱼肠,五曰钜阙……初造此剑,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洒道,雷公发鼓,蛟龙捧炉,天帝壮(装)炭,太一下观。于是,欧冶子曰(因)天地之精,悉其技巧,造为此剑……”五枚宝剑的神话般诞生,演绎出历史的悲喜故事,《东周列国志》提到,欧冶子造出五枚宝剑后,“吴王寿梦闻而求之,越王乃献期三枚于吴,一曰湛卢,二曰磐郢,三曰鱼肠……”后来,寿攀的孙子阖闾派专诸用鱼肠宝剑刺杀王僚,夺得王位;阖闾送给爱女的磐郢宝剑,却被任性的女儿用来赌气自杀。后来,湛卢宝剑不翼而飞,楚昭王一觉醒来发现床头有一剑,惊奇之余请风胡子鉴定,风胡子认定是湛卢剑,乃祥瑞之物,连忙称贺,楚国因此而转运……
欧冶子所铸的宝剑到底有多大价值,除历史故事所表现的“无形资产”外,《吴越春秋》有直观的记述:“湛卢剑在越之时,客有酬其直(值)者,有市之乡三十,骏马千匹……”那么,欧冶子的“铸剑工厂”究竟在哪里呢?《溧阳县志》和《健康志》这样记载:“石屋山,欧冶子铸剑于此,今山下有铸剑坑,古壁挺秀,烟树郁蟠。”根据记载,笔者曾亲自到位于溧阳市社渚镇的石屋山进行考证,发现铸造剑遗存早已毁灭,剩下的却是盛着一泓清水的铸剑坑,清代史书尚有记载的铸造剑遗存,如今已不复存在,笔者对此惋惜不已。然而,欧冶子在溧阳铸剑并非石屋山一处,宋代《六朝事迹编类》详细记载的铸剑地方有三处,即社渚的石屋山、炉头村和天目湖的吴冶岭村,三处的村民至今流传着欧冶子铸剑的许多故事……
话说回来,欧冶子自石屋子山铸剑后,与干将曾有过合作。《东周列国志》载:“阖闾以‘鱼肠’为不祥之物,函封不用,筑冶城于牛首山,铸剑数千,号曰‘扁诸’。又访得吴人干将,与欧冶子同师,使居匠门……遂泻成二剑(即干将、莫邪剑)。”又据汉袁康《越绝书�6�1外传记宝剑》载:“楚王召风胡子而问之,曰:‘寡人闻吴有干将,越有欧冶子,此二子甲此而生,天下未尝有……寡人愿赍帮之重宝,皆以奉子,因吴王请此二人作铁剑,可乎?’风胡子曰:‘善。’于是乃令风胡子之吴,见欧冶子、干将,使人作铁剑。欧冶子、干将凿茨山,泄其溪,取铁英,作为铁剑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毕成风胡子奏之楚王,楚王见此三剑之精神,大悦。”可见,两铸剑师技艺精湛,知名度极高,合作得也很成功。
欧冶子和干将的关系,历史上有两种说法:一是两人是师兄弟。如《吴越春秋�6�1阖闾内传》载:“干将者,吴人也,与欧冶子同师,俱能为剑。”二是,欧冶子是干将的师傅。如《吴地记》(也称《古今逸史》)载:“干将曰:先师欧冶子铸剑之颖不销,亲铄目……”持这种说法的史书不多。综合诸种说法,笔者认为,不管欧冶子是师兄还是师傅,其成名应早于干将。可以这样说,干将能成为一代出色的铸剑师,是与欧冶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欧冶子铸剑之所以出名,归根结底在于剑的“砍铁如泥”。笔者曾经推断,在青铜器时代,欧冶子的宝剑如此锋利无比,莫非他掌握了炼钢技术,如果是,欧冶子可算是我国最早发明炼钢技术的人。去年,笔者就此向吴越文化研究专家王少华研究员请教,王老说出一个令人惊叹的故事:最早用现代科技手段揭开宝剑谜底的是西欧的一些科学工作者,他们检测后发现,春秋时代的中国宝剑不仅具有高超的合金冶炼技艺,还含有很多刚柔性格的稀有元素,也就是说,两千多年前,我国的工匠已发现并能利用稀有元素,真是非常了不起。可见,春秋时期的吴越工匠们,
石屋山因欧冶子的铸剑而显示出厚重的历史价值,正因为如此,石屋山引起了历代文人墨客的兴趣,并留下许多赞美的诗篇。在溧阳发展大旅游的今天,欧冶子在溧阳铸剑遗迹的修复与价值的挖掘应当具有很大的现实意义。
浙江,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