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乐章是慢板乐章,如歌的柔板,降B大调,4/4拍,不规则的变奏曲式,可见贝多芬有意在编排上作了创新。这个乐章相对前面两个乐章显得宁静、安详了许多,旋律虽然平缓,但是不失柔美。法国著名作曲家、乐评家柏辽兹评价此乐章是"伟大的乐章"。第三乐章共两个主题,其中第一主题充满了静观的沉思,具有强烈的抒情性和哲理性。在前两个乐章表现出激烈的战斗场面之后,第三乐章似乎是大战中短暂的平息。
贝多芬的d小调第九交响曲完成于1824年2月,最初没有标题,后人加了一个很拗口的标题“最后有席勒的欢乐颂合唱曲的交响曲”,英国人习惯于称它为“合唱交响曲”。应该说,这是第一次把人声引入交响曲的创作,当时引起了音乐界的轩然大波。
贝多芬一向喜爱席勒的作品,尤其是《欢乐颂》。传说19岁时,贝多芬就起意用音乐来表现这首颂歌。从1809年开始,贝多芬不断地思考这部交响曲的构架,在他的其他作品中,也不断反映出对第四乐章合唱主题的构想。但是直到1822年,才开始正式写作,并在两年后完工。
1824年5月7日在维也纳,这部人类音乐史上的巨著首演了。贝多芬由于已经全聋无法担纲指挥,只得坐在乐队中。由于此前他全聋时指挥演出出现过差错,他只敢背对观众坐着。这部伟大的作品首演异常成功,可是此时的贝多芬,已经无法听到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了。直到一位乐手让他转过身来,他才了解到自己的成功,并且激动得热泪盈眶。
可是,又有谁记得,当这部交响曲的首演取得了艺术上的巨大成功后,扣除演出费用,作曲家只拿到了可怜的420古尔登的酬金,还不包括需要支付的杂七杂八的零星用度。当朋友们把帐单递给贝多芬时,作曲家跨掉了……
当时的贝多芬,正处在精神和物质生活极其困难的时期。19世纪20年代初的欧洲,正是拿破仑的法兰西第一帝国覆灭后,四大强国在维也纳会议上决定恢复封建君主制,并且迅速成立神圣同盟,四处镇压欧洲***的时期。而贝多芬自己,贫病交加,还要费心费力去关心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就在这种状况下,贝多芬仍然创作出了这部人类欢乐的最强音!
不管如何,贝多芬给我们留下了如此宝贵的遗产,我们没有理由不好好的珍惜。对于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演绎,版本众多,公认最出色的,是德国指挥大师威廉·福特文格勒(Wilihelm Furtwangler)1951年7月在拜洛伊特音乐节上的现场录音。貌似这个瓦格纳专场音乐节上演出其他作品,老福也是头一份。贝多芬的欢乐颂唤醒了大战后待整的残破心灵,也让后人燃起重生的希望。
正好请回了EMI的世纪伟大录音系列中的这一张,废话少说,开始吧。
第一乐章,不太快的,有些庄严的快板。开始的低音弦若隐若现,《音乐圣经》上称为“如阿拉伯神话的恶魔在一股烟柱里消失了一样”。这个令人窒息的背景,是不是指代着当时欧洲神圣同盟的历史倒退?很快新主题出现了,背后的定音鼓似曾相识。贝多芬对定音鼓的运用可谓炉火纯青,从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到第九交响曲,定音鼓总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许多碎片回旋组成了两股巨大的波澜,在一个相互斗争的上升后达到高潮。然后回到开头,是主题的再现。最后的一系列持续的低音,似乎预示着某种不详,被称为悲剧性的结束。(说实话,本乐章我没怎么听懂)
第二乐章,活泼的快板。贝多芬一反由海顿创立,并在自已手中完善的交响曲“快板-慢板-小步舞曲或谐谑曲-快板”的曲式,在第二乐章大胆地使用了快板,因为在第一乐章的悲剧过后,需要积极的行动。由极负冲击力的鼓声引出的谐谑曲,被有人称为贝多芬最伟大的谐谑曲。不同的动机和形象在这个乐章里面交织,略带田园风格,有点小步舞曲的意味,可是又带有明显地不安。显然,这种对欢乐茫然庸俗的追求,充其量只能算一种小资情调的戏谑,并不是贝多芬所喜欢的。因此,作曲家匆忙地结束了这个主题。
第三乐章,如歌的柔板-中速的行板-柔板。本乐章也是一反常态,本该是谐谑曲的地方使用了慢板,这是对前两个乐章的思考。由神秘色彩引出的如歌的柔板,带着抒情的诗意,表达了作曲家内心的微妙情感。第二主题是带有舞曲风格的行板,在变奏中出现,丰富了沉思性的旋律。可是,这个优美的却使我昏昏欲睡,正如贝多芬在手稿中记录的他本来想加入的歌词:“噢,不,不是这样,我所要求的是另一种使人感到快慰的东西。”几处异军突起的号声,粗暴地打断了沉思。欢乐,不是靠冥想就能得到的,需要人们自己去努力争取!
第四乐章,急板-不太快的快板-很快的快板-急板-很快的快板-活泼的,进行曲式的快板-庄严的行板-始终充满生机的快板-不太过分的快板-适度的柔板-极快的急板。从这个标题就能看出本乐章思想的极度动荡和升华。这个乐章已经成为了人类音乐史上的一座丰碑,与以往所有的交响曲不同,第四乐章是作品的中心,也是作品的高潮,前面三个乐章,完全都是为了这个乐章服务的。
一开始,铜管组、大提琴组和打击乐组用毫无花巧的急板,定下了本乐章的基调,被瓦格纳称为“可怖的号角合奏声”。接着,在低音弦乐的宣叙后,依次出现的前三个乐章的主题,被大提琴和低音提琴迅速地否决掉。我记得在中央电视台的《交响音乐史话》中介绍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时,用了这样很形象的蒙太奇手法:前三个乐章,卡拉扬指挥柏林爱乐演奏出每个乐章的主题后,然后迅速切换到全屏黑底字幕“不!不是这个”、“不!也不要这个!”,接着就是电影中贝多芬创作时焦躁不安的情景。据手稿记载,贝多芬本来准备在这里就引入人声。经过三次否定的对话,隐藏在背后的《欢乐颂》主题被大提琴带到前台,然后经过中提琴、小提琴、管乐组的升华,“可怖地号角合奏声”再次出现之后,男中音终于开始出来代表贝多芬明确地回答:“啊,朋友,不要旧调重谈,还是让我们把更愉快的歌声来汇成欢乐的合唱吧!”接着,脍炙人口的《欢乐颂》终于呈示在人们面前: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
光芒灿烂照大地。
我们怀着火样的热情,
来到你的圣殿里。
……”
独唱或重唱引出各段,然后由合唱加以重复,色调不断变化,升腾。
接着,乐队用一个加入了打击乐的,进行曲式的间奏,引出男高音的独唱,使得这首颂歌也变成了争取光明的战歌。
经过合唱重复后,又是乐队一个宽广的间奏。紧接着,《欢乐颂》以新的节奏由合唱团唱出,更加豪迈。然后转入庄严的行板,合唱团以类似圣咏的风格唱出对天堂的敬仰。然而,天堂毕竟遥不可及,这个主题很快与《欢乐颂》的主题交织在一起,热烈地表达出对造物主的赞美。
急促的弦乐组,引出了瑰丽的四重唱,开始了《欢乐颂》最后一次变奏。节奏在不断加快,合唱、打击乐逐渐加入,气氛在不断升华,欢乐笼罩了大地。全曲在暴风骤雨般的热烈中,达到了最高潮,带着对全人类团结友爱的呼吁和追求欢乐的胜利结束了。
作为对比,还听了卡拉扬1962年指挥柏林爱乐的录音,这也是我听过的第一个贝九的全本。上世纪60年代初正是指挥皇帝的黄金时期,年富力强、意气风发的卡拉扬,对贝九的演绎比经历了二战沧桑的老福,足足快了7分半钟,尤其是第三乐章,就快了3分半钟。
用辛丰年先生的话说,“最好是把听“第九”作为对贝多芬殿堂的巡礼的一个高潮,当作一件庄严的大事放在后期来进行。不是要你搞什么焚香点烛的“初听式”。而是以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近乎虔诚的心情,来享受那庄严美妙的“第一印象”!”看了这段话,我听这部巨著也是沐浴未斋戒,战战兢兢。听过四次之后,结合各种书籍,方有上面的感受,与诸君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