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这样
叛逆?堕落?十五岁的我,和他们有了代沟的我,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十五岁之前的生活,像是一只上了弦的机械闹钟,指针按照那个不变的速度,一圈一圈地转着,发出单调而有力的声音。它不知道目标是什么,只知道要向前,只知道在预定好的时间,响起闹铃。
代沟似乎在我这里出现的太晚些,十五岁了,才和他们有了隔阂。十五岁了,才响起那阵打破寂静的铃声。
“桌子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什么?”
“那个蛋糕!”
“哦,同学过生日,我送的。”很自然的回答,抬头,却发现母亲脸上已聚满了愤怒,好像我再说一句话,就要爆发似的。
沉默……
“怎么了?”我若无其事地问,正像我想象的那样,她果然爆发了。之后便是滔滔不绝的批评。没等她最后一句话说完,我也好像吃了炮弹样,和她大声顶撞起来。然后,提起蛋糕,跑出家门。
“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问着自己。以前的我,不是很乖吗?可为什么还要和她吵呢?这是我吗?心里不断地想着。
不,我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要故意气你,我并不想和你吵架,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认为我做的事没有什么不对,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么叛逆,我没有想那么多,我……
无数的语句出现在脑海中,有的在为自己争辩,有的在向她道歉。最后,所有的语句都混在一起,就像一堆刚被扯下的毛线,混乱地摆在那里,想要理清却找不到那个线头。
手机响了,发件人:妈妈。屏幕上两个大大的宋体字,那个被国人说成是最温暖的字眼却显得那么刺眼。不敢看,不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但还是打开了信息。
“快回家吃饭吧!”短短的一句话,六个汉字加一个感叹号,我不知在这句话后面还隐藏了什么,手指不由自主在键盘上敲出那几个熟悉的字“哦,知道了。”然后,在后面加了无数个破折号后,又加了一句“妈,对不起。其实我并不想惹你生气。”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那阵闹铃声过去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下次响起会是什么时候。是的,十五岁的我,总是莽撞气盛,口不择言。我知道我的思想太简单,我还太不成熟。妈妈,如果我又一次伤害了您,希望您能明白,我心里想的,其实真的并不是这样。
其实并不是这样
你可知道,只要看到你们的笑脸,即使是在睡梦中,我也会露出幸福的微笑……
A总在阳光最为灿烂的时刻抱怨毕业的到来,“P,如果我离开了,我一定会想念你的!”看着他那故意穷酸却略带几分认真的神态,我摆摆手:“那祝你一路顺风……”当然,我收到他鄙夷的眼光以及无情的训斥。“没心没肺的,你就一点都不舍不得啊,好歹我们三年同窗了!”他总是喋喋不休地吵我。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在这时涌起丝丝微波,是啊,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一起在漆黑的深冬早读,一起在有着灿烂阳光下的操场奔跑,一起去拥挤的食堂打一份最爱的炒面。可是……“别酸我了,分了又死不了,我还盼着上高中呢!”声音湮没在风里,阳光下,我扭过头不去看他的脸。
昨天是B的生日,我一直记得。他在晚饭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傻傻地笑着,细数着收到的幸福。“我觉得咱班同学真好,”望着他真诚的眼睛,“我舍不得他们……”听他说这些,心里酸酸的,嘴上却说:“没有什么舍不得,到时候就忘了。”会忘吗?我不敢再问自己,你忘得了吗?
跑操回到教室,看到笔记本上有小C恶搞的头像,标注着:“P,你的眼睛好小!”转过脸去训她,却又禁不住把她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你会一直记得我的样子吗?低下头:“真难看,别再往我本子上乱画了!”
放学的时候,灯光把我和D的影子拉得好长,“你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吗?”
我的心突然狠狠痛了一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我怎能舍得,三年的朝夕相处,每一个笑脸都深深印在脑海,我们一起快乐,一起痛苦,一起承担。不会忘记A把温热的水放在我手心,不会忘记B等待的身影,不会忘记C黝黑的皮肤和灿烂的笑容……你们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欢乐,叫我怎能舍得!
请原谅我的假装,我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微笑着挥手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不,我做不到!也许胆怯的我不敢承认残酷的现实,只能倔强的欺骗自己,固执地装作不在乎。我只想让你们看到我最快乐的一面,记住我的笑容,不想让伤感来得太早,即使我们终将离别。
你可知道我曾在睡梦中千百次的呼喊你们的名字;你可知道我多么拼命地珍惜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这才是真实的我。假如你听到我满不在乎的回答,请你相信,其实并不是这样——我,舍不得。
其实并不是这样
爸爸在离家外出打工的前一天晚上,还在跟奶奶谈论着。我清楚地知道,肯定是在说我,让奶奶管着我。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门外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声音。我知道爸爸妈妈要走了,于是,我便假装睡得更熟,并且还打起了鼾,让他们认为我还在熟睡着。这时,奶奶走进了我的房间,打开了灯,喊着我的名字:“你爸爸妈妈就要走了,你还不送送?”并且还在不断地推我。我假装不耐烦的说:“走就走啊,这才几点啊?我还要睡觉。”这时,妈妈走了进来,听到后对奶奶说:“娘,别管他了,让他睡吧!他就这样。”说完,便关了灯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汽车发动声,渐渐地远去了。我睁开了双眼,看着这漆黑而又宁静的房间,不觉眼睛渐渐湿润了。
其实,我并不是贪图睡觉,不去送妈妈,而是我觉得让爸爸妈妈那样不依不舍地走还不如让他们痛痛快快地离开,不要太过于想我。妈妈走后,我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哭声在小小的房间中来回飘荡。我拿起放在我枕边的音乐盒,那是妈妈在我十岁生日时买给我的。我打开盒盖,《世上只有妈妈好》的音乐响了起来,我借着音乐盒上微弱的光,看着上面贴着的卡片:“祝乖儿子永远快乐”这几个字。在平时,当我不高兴时,每听到这首音乐,看到这几个字,所有不高兴的事总是会忘记。可是这次,我越听越伤心,越看越难过。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画面不断浮现在我眼前。渐渐地,我哭累了,两个眼皮不断地打起了架。终于,我忍不住了困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其实,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生怕错过爸爸妈妈离开的时间,不然,我会后悔上很长时间的。
爸爸妈妈,其实,我并不是不想送你们,只不过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脆弱的一面,我更不想让你们看到我流泪。因为,正像你们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是哭哭啼啼的,要振作,不要流泪。
其实并不是这样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家里十分安静,我明白是妈妈回来过,而且还带了同事,现在不知道又去哪里吃饭了。
拿起电话,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从那头传来的声音里,我听出一些惊讶,她可能忘记了我今晚要回家来吃饭……
星期六的晚上,我希望家里有人在,而现在,我却给孤零零地站在这一片陌生的空气里。
“我还能每天都陪着你吗?!我还有工作,还要上班,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今天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一个同事,这又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你要再这样,我别上班了!”妈妈似乎很愤怒,而面对她这样或那样的解释,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理解她有自己的应酬,但是我并不是要强求什么,其实并不是这样。
曾经承诺过的话并未实现,曾经幻想过的欢笑与温暖被淹没。
在回家的路上,我是多么快乐,多么憧憬这一顿晚饭的时间。即使饭不是新鲜的,即使菜不是顶级的,但是,家里的饭比任何东西在胃里都要舒服。我会给你说这一个星期我的变化,我的努力,我的汗水,我会告诉你我最后这三个月的打算、计划与目标。我会承诺我一定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但是,现在,我是否要对着刺眼的白色墙壁来诉说我的感受与向往?
妈妈,其实我想和你们在一起,和你们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吃一顿饭,感受三个人的温暖、欢笑与呼吸。
我的失望,是因为这样的机会太少了,只有几次而已,而您还要说我强求。
其实不是这样,不是你想象的这样,我并不是强求,只是我不想像飞走的蒲公英一样找不到回家的路,想要那份温馨与坚定却无能为力。
我只想珍惜表盘上,每个数字跳动之间小小的感动,让那份记忆变得充实,让心里更加温暖。
其实并不是这样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早上,我来到学校,到了快上数学课的时候,因为要学立体图形的画法,我把书、练习本拿出来,接下来一翻文具盒,心凉了半截,尺子不见了!我记得昨晚明明是放入文具盒里的。我想到了班里最近的几出偷物事件,莫不是我新买的尺子被谁顺手牵羊了。虽是小小的一把尺子,在节骨眼上却是万万少不得的亲亲宝贝,我环顾四周,希望可爱的尺子能在瞬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突然我的心往上升了一点,热了一点,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我再回过头,细细地看,当我的头转向前方黄浩然的座位时,我看到了,看到了一片蔚蓝的天空,一片蔚蓝的海水,最后定格为一把蓝盈盈新崭崭的尺子。那,那不是我的吗?我在好奇心得驱使下,快步走了过去,拿起尺子,我细细地看,慢慢地摸,久久地“欣赏”,调动了所有的感官去感觉。最后,我终于认定,这就是我的尺子!我想直接拿过来,又觉得有点太那个。于是我叫来黄浩然,拿着尺子对他说:“你借了我的尺子,怎么不说一声,害得我找了老半天。”他瞪大了眼睛,“什么,是你的尺子?”我说:“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ta 急了,对我说:“这宁可是我在校门外捡的,就不能是你的。”我见他如此不讲理,便说:“为什么你在校门外捡的,就不能是我的呢?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他见我这样说,没了话,又说:“这……这……这是我从王家坪捡的,你去过那吗?”这话我知道是他编的,便来个将计就计又说:“我就住在王家坪的,我还能没去过王家坪?”他一听,哑口无言,我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一把将尺子夺了过来。当时,我看到了他忽然一时哽咽着,而且有一些泪水滚了下来。管他呢,悔恨的泪水有什么稀奇,谁让你拿了我的尺子。
中午回到家写作业时,我看到了蓝盈盈的一把尺子,我傻了,掏出文具盒,打开,里面也安静地躺着一把尺子。看着这一模一样的两把尺子,我的心怦怦直跳,想想早上的事,我的脸忽然一下子发起烫来。
无巧不成书。下午上学的路上,第一个碰到的同学就是黄浩然。他正同一个中年人,边走边说着什么。那个中年人声音挺大:“不是刚卖了一把尺子给你吗?”黄浩然在一边结结巴巴又可怜兮兮地解释着。中年人终于掏出钱来,递给他。
就在黄浩然要进入商店的一瞬间,我跑了过去,将那把蓝盈盈的尺子塞在她手上。同时我的嘴巴仍是不依不饶:“都怪你,不就一把尺子吗,说都说不清楚!”语气却是那样苍白无力,同时我的脸一定很红很红。好在我看不见自己的窘态。
看见身材瘦小的黄浩然远去的背影,霎时间变得高大起来。似乎压着我皮包下藏着的“小”来。
是三牧的孩纸么?
亲 你是三牧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