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 朱自清 写作结构

2024-11-18 23: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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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清晨,朝露晶莹,坐在窗前的葡萄架下,展读朱自清的散文《儿女》,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童年在大家庭中的闹热场景,一幕幕迭现在眼前。读着读着,不得不佩服作者对少年儿童观察的细密,对日常生活体验的深切,对读者的坦诚倾诉;否则,何以把一位父亲的矛盾复杂的心态表现得如此地真切感人!

  文章没有浓墨重彩,也没有刻意雕饰。作者只是以庄肃的态度,稳静地述说自己在对待儿女问题上的心灵的历程:年轻时,没有任何精神和物质上的准备,数年间,竟成了五个孩子的父亲。可是自己居然不会做父亲,仍然按照古老的传统,用粗暴的方式对待儿女。岁近中年,回首往事,才渐渐觉得自己的残酷;日后应该好好做父亲,让他们知道怎样做人;帮助他们去发展自己;培养他们的胸襟与眼光。作者在倾诉心曲时,并不是平直的,而是经过精心的构思。文章的开头,乍看起来,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但它却是全文的基础,一切矛盾都因之而萌发。作者从多角度阐发自己的感受,每个角度又都从正反两个方面,互为印证;而每个层面上又跌荡多姿,复沓、加深、以至掘进到另一层面,充满着哲理的思辨。在谋篇过程中,注意前后铺垫。文章的中心部分,具体描述了多子女的吵闹,镇日不得安宁,甚至令为父者难以容忍;而孩子的可爱,又给家庭带来了许多欢乐。因着儿女的天真、稚气,联想到远在扬州的两个孩子,全家原应欢聚一堂的,因着家贫,分散东西。通过父母与子女的不得已的分离和彼此思念,反映出家境的贫困,恰恰与第二段开头的鲁迅先生笔下的《幸福的家庭》相呼应。随后以友人对待儿女的观点和态度,爱孩子的实例,映衬自己教养的不得法,因而加深了抚创痕时的痛楚,激发出对子女的责任感,寻求教子的贤明办法。文章至此点明主旨,转得自然,顺理成章。

  刻划人物,原是小说的优势。而朱自清在这篇散文中,也着力于勾勒人物。五个儿女,有分有合,有繁有简,有虚有实,详略得当。他先用概括而又具体的描述手法,综合描摹儿女们的群象。选择了进餐和游戏这两个儿童生活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环节,突出开饭前后的骚动、哭闹;游戏时的争执、诉苦,把众儿女的群象描绘得惟妙惟肖,活托出一幅“千军万马”的场景。读者仿佛亲临其境,目睹孩子们在舞台上穿梭:饭桌上争座位、挑碗筷、抹眼泪、捧饭碗……这些带着很强的戏剧性的场面,组成一幕充满着童真童趣的活报剧。

  作者对五个儿女的勾勒,主要透过他们的话语、行动、神态,表现出年龄和性格的特性和差异,使他们以各自不同的面貌,呈现在读者面前。但又不是平分秋色,而是详简分明。润儿所占的篇幅最多。作者着意渲染他学话的吃力,不正确的发音,总逗人乐,他那胖胖的体态和短短的腿,走起路来蹒跚可笑;三岁孩子的笨拙、稚气、憨态跃然纸上。大姐阿菜,主要突出她喜欢思考、探索,化作一系列在成年人看来是幼稚可笑的问题,反映出七岁孩子的强烈的求知欲。但她又不是只一味提问题,当她和润儿一起游玩时,笑着、嚷着、喘着在床与床之间追逐的场景,又表现出童稚的本性。老大阿九,除了喜欢书的特点外,只写了远别父母时,背地里说的两句话,既带孩子气,似乎又略懂人情,描尽了那个特定环境里儿童的心境。转儿和阿毛都是很简略的,但却也抓住了自然年龄所赋予的情态,转儿那生硬的扬州话,特别尖的小嗓子,跟着大孩子嚷嚷;阿毛“张开没牙的嘴格格地笑,笑得像一朵正开的花”,都给读者留下鲜明的印象。真可谓:“寥寥数笔,而神情毕肖。”

  语言素朴、生动、口语化;但又是经过作者用心选择、提炼的口语,富有表现力,这是作品的又一艺术特色。如“蜗牛背了壳”、“要剥层皮呢!”都是平日生活中常用的短语,用来形容多子女带来的生活的重负,子女的拖累对父辈的压力,以及造成的后果,可以说是再形象不过了。文中转述了妻子的两句话,一是“手太辣了”;二是“真寒心呢!”都是在幼小的孩子无端挨打后发出的,话语虽简短,却真切地表现出母亲怜爱子女的心情。还有例如“心像钟摆似的来去”的句子,概括矛盾复杂、变化无常的情绪时,更显得既生动,又贴切。通篇很难发现华美、绮丽的词句,没有斧凿之痕,不见雕琢之迹。简洁的笔墨之间,具有一种自然美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