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啤酒 茉莉花茶
微热的天气 浓郁的荫影
关于理想 以及后事
沉重的太息 飞扬的爱情
一路流浪 且歌且行
迷茫 九歌式的天问
仓山洱海的倒影
摇曳的是丽江的风情
纳西族人的脚板
踏破落日的跫音
覆盆之上
土地之下
我为谁而歌
饥饿 琥珀色的光
欲望与渴求
蛇一样爬进无畏的瞳孔
以倾斜的影子
努力澄清迷般的谎言
面具背后
隐藏着一个世界的痛苦
罪恶 地狱的光华
清醒中的游走
却直指奈何桥的方向
此岸的世事无常
彼岸的曼珠沙华
拈花终为佳人笑
三千弱水依折煞
堕落 在麦田的中央
黑暗的袍袖
轻滑过每一粒麦穗
水乳交融的
是夜的图腾和麦子的清香
试图用生生世世的回忆和此时成熟的芒
去质问 去诅咒 去祝福
镜中的水月
镜中的那朵水莲花
当微风轻划过天与地的罅隙
不要悲伤 不要痛苦
我站在成熟的季节
收割着一截截的幸福
收获着一垛垛的痛苦
如此往复
不会悲伤 不会痛苦
2 一上午的忙碌在午饭后终于得到解脱,放上一张CD,躺在那种用竹子和藤蔓编织的躺椅上,静静地读那些安静而简约的文字。和〈蔷薇岛屿〉里的那个女人同行,坐在从金边开往吴歌的快船上,湄公河的波涛似乎敲打着躺椅;或是成为玛格丽特的〈情人〉默默地等待一个男人说出深埋在心里二十年“比起年轻时的你,我更爱你备受摧残的容颜”这样的话来。虽然自己还很年轻,却还是为这个男人的一番话感动,因为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叶芝一样在那首著名的〈当你老了〉诗里承诺并恪守至死的。最后,感觉累了,在夏日蠢蠢欲动的引诱下,沉沉地睡去了。还似乎做梦了。
3 如血的残阳刺痛了眼眶,于是醒来。CD机里正放着朴树的〈她在睡梦中〉夕阳下朴树风情万种地唱;“我多想守在你身旁日夜陪你欢娱……情人啊,看着我,就这样绝情地老去吧……”突然想起了,梦中有他。
傍晚时分,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树梢上的荆棘鸟迎着地中海的风刚开始歌唱,抬头看这些浓郁如云的香樟树,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想起了那个夏天,记忆里是一副明媚而忧伤的画面。一株接一株的香樟,被坐在单车后面的自己慢慢甩过,男孩的笑声清脆而响亮,女孩的裙角在风里飞扬,青春的汗水撒在那个夏天的土地上,发出轰然的声响,然而一晃眼,他们似乎就悄悄地在风中长大。再也没有男生羞涩地问女生可不可以用单车送她回家;也没有女孩子坐在树下为心爱的男孩子叠复杂的纸鹤和心。曾经的男孩长成了现在的男人,曾经的女孩长成了现在的女人。男人开始刮胡子打领带穿皮鞋,皱着眉头夹着公文包走在人海中;女人开始化淡妆做离子烫跳狐步舞,学会烧菜做饭以及在深夜等候某个人的归来。然后明白,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终于和自己挥手说再见。
4 我是一个喜欢并习惯沉溺自己的人,常常无可救药地爱上并迷恋自己的文字,它们美丽而容易破碎,就象爱情。我的感觉却总是失去理由说出口,就象夕阳下暮归的鸽子忽然找不到它的巢,知道光明已无从挽留,又对黑暗彻底缺乏信心,于是只能徘徊在暮色的临界,不知道面对的将是什么,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面对。只能等待,等待被给予一个结果,抑或是结束。
有时候我会想到现在的自己,15岁,上初二,一个乖乖的好小孩,时常手心温暖而干燥,安静地躺在某一个大人的掌心。我的亲人的目光湿润,抚摩我的短短的头发,就象苏州的上好丝绸一样流淌,从头顶一直到发梢,说:“乖孩子”。而我也一直心安理得地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有人呵护,有人关心,不想长大。
我的身边也有很多朋友,他们常常向我展露清新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同样的,我也向他们抱以浅浅的微笑,在这个台风肆虐的季节,风把我轻轻的笑容扬起,轻浅地流淌。我就这样感受着我的笑容,在觉得欣慰的同时,忽然感觉到了踏空的滋味。
5 那时是沉郁的四月,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阴霾,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周围是行色匆匆的路人,看不清的表情.就象这个世界.然后我就听见了朴树清凉的声音.刹那间身边的世界似乎消失了,只剩下木guitar的声音在不紧不慢地弹奏着.时间开始变得稠密起来,光和影在我的身后彼此厮杀纠缠.很久以后我清醒过来,我知道歌唱完了,然后四月的风才开始吟唱,吟唱这个属于它的季节.
不久以后我找到了那首歌,《且听风吟》.然后在很多个夜晚反复地听,我一直坚信只有在夜晚才能听出一首歌的意境,闭上眼睛,世界是一片黑暗,那时已经没有白天的紧张和繁忙,于是更好地融入音乐.
6 那些黑夜里我能听见自由的风穿过森林的声音,黑色的鸟叼星衔月般地穿过暮霭沉沉的云层,飞向未知的地方.然后是夕阳渐下的城市,灯火是隔世般的阑珊,人潮之中有多少相聚和离别,匆匆而变.一样一样的是不变的脸.女人站在临街的窗子旁看每天的日升月沉,有时会觉得很孤单,歌特式的教堂里传来的是牧师们连接人类和上帝的赞美诗,站在余晖下的孩子低声祈祷,就象米勒的《晚钟》里画得那样无比的虔诚.异乡的浪人在夜晚躺在旅馆的床铺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时常也会难以入眠.却在起风的日子展开信笺写下我很好的文字.我确实很好只是有时我会泪流满面罢了.
7又是一季江南春,他默然伫立于西湖之畔。
身后却传来大车辚辚而过之声。
车停,他回头,是女孩。
女孩朝他走来,莲步轻移,衣襟带云。他看着女孩,恍惚中觉得身后的山水看的不太真切。
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
女孩递与他一样东西,他低头看,竟然是那枚彤管。女孩执他的手按于七孔之上,轻启朱唇,微微吐息,其声呜呜然,如怨如诉,如泣如诉。
他的思绪也象飞上云端的风筝,一点点地被扯高,扯远。 最后他站在高高的云端,俯身下望。
他与女孩躺在浅浅的穴中,头顶一方清天,深不知几许。女孩扶海棠而望他上马,伫立良久。
最后轻风微动,海棠凋零。
8 黯然者,惟有别离。
别离还迟疑。
迟疑是因为相信冥冥中还有隐逸在黑暗里的羁绊,所以等待。
等待对方先开口。
可你知道吗,在心里我早已默默地说过它们了。
只是你不知道。
因为我不想你知道,也没有勇气让你知道。
可是心里总有一丝丝的期待,希望对方能够再聪明一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而。
时间的洪流汹涌而过,浸湿了我们的鞋。
于是不自觉地后退,后退,后退。
但我看你的眼神不变。
密集的视线过处,天空飞不过飞鸟。
很多年以后我蓦然感受到当年你眼神里的别一种光彩。
可我们都老了。
霓虹灯下的街头,遇见依旧在每天。
9 我所热爱的你——
就像恶魔身边的精灵!
性格总让人捉摸不定,
而我却心甘情愿地 坠入这片优美的沼泽之地。
世界上最美好的,
我都想献给同样美好的你。
就像我在月桂树下的起誓——
宁愿颠覆整个世界,我只想摆正你的倒影。
可是时间总是流驶着消逸!
我怕我们的生命已经来不及……
或许我们早已垂垂老矣。
那时我一定要在这之前,
缓缓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喜欢年轻时的你,
可我更爱你被岁月摧残的美丽。
10 现在是五月。学校的湖边,柳絮纷飞。我仰头,开不完就坠落。衣服上,头发上,眼瞳里,水泥路面上,视野所及的地方,下不完的一场大雪。我想潜意识里还认为自己是个孩子,因为我会无意识地伸手去试着捕捉。黯蓝的天空是一场太多颓废的伤寒,而触过手心的它们却是这般的柔软干燥,仿佛不存在于世间。然而我却是穿着白色棉袜汲着拖鞋的散懒男生,或是男人。纵然如何伤感,也只有讪讪地松开手,待风将它们带走。这场未完成的倾诉,我是罪魁祸首。
11 这个夏天我显得如此逆来顺受,白天向形形色色的人借他们的耳机,听着熟悉的不熟悉的歌。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使人忘掉痛苦,永不苍老。夜晚躺在床上,梦里却是莫名的旋律,有如液体流淌的声音。瑰丽神秘如苍穹之上云层之巅代替灵魂的歌唱,曾经我以为那是自己的梦魇自己的声响,然后我发现,这些旋律太华丽太苍老,我只是个平凡又无所事事的人,它们又怎么会是人间的声响。
我的声响,在哪里就忘掉。
本来我愿意用一切换回自己,可这“一切”当中,已经包括了自己,正如我想说拿生命爱你,可我死之后,这句话还有什么意义。
12 所以只好忍受,就像这些柳絮,本来要回归大地,我却残忍地截去它们的生路,它们亦不去挣扎,在我手中依旧展示春末夏初的娇娆,等待我放它们走。我忍受,等待上帝放我走。我搭青春期的末班列车,一路轰隆隆呜咽而去,享受这可怜的最后奢华。偶尔保持昂然的姿态站立,更多时候是卑微混迹在人海。有时候想,人生如戏,别人看不尽一世的繁华,我却希望还没开始却收场,苍白又华丽的幕布缓缓落下的时候,有多少人不是急着离开而是留下鼓掌。
因为全世界至此剧终。
13 夜深的时候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穿过长长的走道去饮水机前倒水,并不开灯,只是凭着感觉去摸索,沿途路过若干的房间,皆是平静。试着感受他们的呼吸,却像海一样沉寂,只有饮水机里暗色的气泡上浮的声音,就像开在天边的烟花,转瞬即逝。回来的时候捧着水杯就更加小心翼翼,黑色的过道是不是连接着世界的尽头,总是走不到头。只有自己的房间开着门,微弱的光线从外面打进来,一直投射到过道上,于是知道那个位置,从来没有改变。
14从虚无的尽头,避开无数的小行星带,穿过一个又一个庞大的星系,越过阿尔法星座和美丽的蟹状星云,去看世界上的你。
譬如走在石头森林的城市里,突然间感觉就像太阳炙烤着皮肤那样尖锐和锋利,瞬间紊乱的呼吸,像鱼一样试着逃离,却毫无征兆地接受到嘈杂的电波,频率未知,长短不一,皱着眉头去听,却是跳越了遥远的外太空的声音,空间易破碎,时间易分离,我与你,到底隔着怎样的距离。茫然地捕捉声源消失的方向,只有墨绿海洋的节奏平息,再平息。
15 现在是傍晚,不,应该是晚上了。雨刚刚停,鼻子里嗅的是潮湿的味道,举手投足之间也带上了一丝水汽,温文尔雅了许多。天空已经泼墨,透过玻璃窗看去,是纯净的黑。对面的窗,还亮着光,稀疏的人影隐约地颤动,什么样的感觉呢?是停在枝上受伤的蝶,无力扑扇着翅膀,抖动身体……橘色的灯亮在半空中,打下一片的光铺在水磨石地面上,不泛一丝波澜。
16有很大的风,呜咽着匆匆而过,厚实的窗帘鼓荡不息,想起中世纪的西欧,十字军东征的时候,有多少的姑娘躲藏在窗帘后面默默地为心上人祈祷,又有多少的青年留在耶路撒冷这座从不缺少鲜血和泪水的无欲之城。于是想到某人的话:“上帝死了,可我们还活着。”风更大了,穿堂而过的是流浪的味道。不得已关上窗,与外面的风景冷眼相对。隔绝了世界,也困住了自己。
17 灭去所有的灯,一切回归原始,无意识地放任思想游离,就象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并做出类似“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一般的宣言……去淋浴,暗色的水流冲刷不清黑暗,在亮处的耻辱和卑微本是被高高踩在脚下的,现在失去光的庇护,却又立即附在骨头和身上了……高傲是有时,悲哀却是你的全部。
水流于身,带走的是罪,汇集在沼泽,很久以后吧,偶尔的抬头,就看到头顶的一片阴霾,轰轰烈烈的一场雨,曾经所有的又回来了。
于是就像普希金一样安慰,那些过去了的,终究会变作美好的回忆。
18 收到很远地方的信,那时正在听《TEARS&RAINBOWS》,就伴着钢琴的敲击一下一下的撕开信封。女子的字迹,不悲不痛的诉说,细小的感触象花朵一样美好,但是易枯萎的。初时的喜悦渐渐平淡,想起刚刚看到的:等待—那段时间的蔓延,只为幽微瞬间所带来的光亮,耐心在世界的一隅继续行走。终究是等待的时间长些,还是回味的瞬间长些,谁又知道呢?蛾眉这样短,而天涯已那般长。
世间的经纬如此交织在一起,又怎么分的清手中的那根红线,究竟是自己经,还是别人的纬。有时想,十指轻合,我的世界就在这里;有时却感觉,很远的地方,散布着星星点点的人,自己关心牵挂的人,他们连接在一起,便横跨了这个世界。
19 然后阳光一点一点晃的我的眼睛睁不开,我索性闭上眼,想象光线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带动我的影子走,我能感觉薄薄的眼皮前是一片跳动的血红,我还能感觉风吹过脖子时候就像邻居家的猫咪用身体蹭着自己一样,冰凉而缠绵。最后我睁开眼,我看见我的身前,全都悬浮着细小的尘埃一样的东西,我感觉它们像蜉蝣般充满了我的世界。
我能感觉在天和地的罅隙,在光线和障碍交折的边缘,这些蜉蝣像雪花一样在光明里降生,在阴影里融化,在光和影的交错的边缘重生。原来我黑白默片一样的人生里,我的所有都和蜉蝣共存,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20 后来我的脸已经隐没在夕阳里,斜照的余晖穿越我的身后消散在时光尽头,我的刘海将它们分割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栅,星星点点打在瞳孔里。最后夕阳一点一点尽收血色的光芒,于是我又静静看完一个温柔日落。然后我听见无数的蜉蝣拍动它们的翅膀悬浮在我的身旁,它们彼此摩擦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在某个瞬间这些声音归于休止,就像暮色里的鸽子开始归巢,我看见它们大批大批地陨落在我的视野里,平静又安详,然后野马尘埃,夜色弥漫,留下的是虚无。
还有我。
21曾经我以为我和我的罪,和我的失败,以及悲哀,就像蜉蝣一样浮游在光影里。好风凭借力,能带走我的过往,现在我还在这里,谁也带不走我。我是我,蜉蝣却是蜉蝣,我即使是蜉蝣,我的过往还是附在我身上,它们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我想起我的失败,曾经的曾经,我花费了那么多,曾经的曾经,我忍受了那么多,虽然我竭尽全力远离它,它还是这样倔强地跟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欢乐的时候,我落泪的时候,争吵和愤怒的时候,我知道它都和我执手偕行。甚至即使成功,那又怎样呢?那只是它躲去背后罢了。我究竟是恨它多一点,还是离不开它多一点呢?这样想着,然后我难受地快落泪了。
22 她唱的是 The Cranberries 的 《Dying In The Sun》,听着开头钢琴单键的敲击,感觉像是淳淳的酒浆倾颓在朱红的桌面上,迅即漫成一片沧海,一滴滴夜漏般的打在温润的玉器上,而后那个女孩的声音真的就象海一样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浸润在其中,整个人像吸取了水的棉絮,饱满的绽开,她的身影又欢快地游离了整个天地。抿嘴微笑时圆润的弧角,晚风里被余晖浸染的发梢,星空下急匆匆而过的剪影,以及现在站在我面前怯生生地唱歌……
23 后来的事情我快记不清了,众人交替着唱歌,歌莉娅一直坐在我身边,我们的双手紧贴在一起,汗津津的却没有分开。坐得近便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是很好闻的味道,她的半张脸都隐没在暗色里,我看着她的睫毛在眨动,就像停在枝上受伤的蝶,无力地扑扇着翅膀,抖动身体……细小的感触象花朵一样美好,但是易枯萎的。我知道她喜欢的人就坐在那里,她却不能上去诉说,而我也不能给她什么安慰。大家都是这样被动的等待罢了。我叹了一口气,等待的感觉——就像那段时间的蔓延,只为幽微瞬间所带来的光亮,而耐心在世间的一隅继续行走。然而最后是等待的时间长些,还是回味的瞬间长些,谁又知道呢,她的蛾眉是这样短,天涯已那般长。
24 夜深的时候我们走在大街上,天空已经泼墨,暗色的云压的很低,橘色的路灯下众人的影子从高到低,从浓到淡,像无尽的海在潮起潮落,我听见风的声音绵软而柔和,拂过树梢,和歌莉娅的衣角。暮色则是煮老的咖啡,粘稠的化不开,我牵着歌莉娅的手穿过呼啸的车流,行走在世界的一隅,似乎周身的空间在缓慢的穿行中分割,时间却是破裂。或许那天我的感官都是模糊的,但城的溽气却分明涨腾起来,冲天之上,有如最华丽的落幕。
25 而我现在坐在她的身旁,全身却像被禁锢在锁链里挣脱不得,我的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闻,鼻子里嗅的却是朽木和腐海的味道,花朵糜烂的腥甜,海水铁锈般的苦涩,黑暗和潮湿,禁锢与死亡,种种苦业绮思只是围着灵台环绕,挥之不去。只好隔着千万里之下冰冷的海水向上层层的祈祷,我看不见歌莉娅的脸庞,却知道黯蓝的天空之上有天使在歌唱,就像是一场未倾诉完的离殇,因为那是歌莉娅曾经教我念过的——
…………假如他来到这里,另传一个基督,不是我们所信仰的;或者他接受另一个神灵,得到另一个福音,不是我们所熟知的,容忍他吧,我宁愿如此,这让我的灵魂更加慰藉。原谅我吧,万能的主,原谅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我即使要做一个负罪的选择,我希望他先有他的天国………
26 无数平行的界面流转,于洪荒之外,于六合边缘,有天为黄玉,地作青衣。世间的经纬纵贯一千零一次暮色和晨曦,参商之间只是每天一次的如如不见罢了。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有男子春日载阳,有鸣藏庚;便有女子愿作朱阳孔,为公子裳。庭院深深里的女儿们是否在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时候也曾憧憬着有男子如我这般轻扣她的皓齿,烟雨江南里的才子们可曾在菱歌泛夜千骑拥高牙的时候也高谈阔论着有女子如她那样愿投我的怀抱。然而世人终究琐事多扰,多情应笑,我们却可以站在冰冷云端向下俯视;抬头是涤涤宇内天狼星的光华灼灼,低头又见方寸之间绕指般温柔的阴霾。俯仰平仄中,天地罅隙之间似乎咫尺即是天涯,我和她所覆盖的地面却不超出我们的双足。
27 然后有第一滴雨打在前窗玻璃上,晕成一块薄薄的水膜,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很快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地真干净。雨水洗涤过街道,就像有人抚摸城的皮毛。城不动,城里的人1却像蚂蚁一样从四处聚集到一起。同一个屋檐下,有人翘首等待,有人撑伞离开,还有人彼此安静地注视对方。初来的雨水虽然带来一丝纷乱,但城里的人们很快便按原来的轨迹运行。身处城中,便是城的一员,便要遵守城的规则,自己也成为规则的一部分。城隔绝了外部的时间和空间,本是日升月沉,星辰陨落间自有其冥冥的轨迹,极西之地却有岛国号为日不落,城里却可以用灯火通昼变换了黑夜,颠倒了白天;本是阡陌交通,人心通达处自有阳关大道,法华经却云只有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生于城,死于城,城里人的血脉紧紧和城联系在一起,城外却是千万的亡魂呼号不已
28
然后我想,要有空间,于是方寸延伸成千里,千里之外有城池林立,我听见城里有嘹亮的呼号,他们的声音高昂而激越,仿佛是旷古以来高士的悲歌。我看见高台处有巨大的身影在奔走,分割的左边跳跃如大火,右边静谧如黑夜。我站在城门之外,一门之隔,两个世界。十年攻城拔寨,城依旧矗立,头顶依旧是潮卷汐落的风云。
29 盛夏的时候,阳光从很高的地方做起自由落体运动,到达城市上空的时候打到临街的树上,投下不规则的阴影,风一吹起的便起伏的如海潮一般。拂过树梢裙角,穿越在城市间炎炎的风,我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却又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它的存在。譬如在茫茫的人海中,明明是惊鸿般的一瞥,瞬间而过的擦肩,似曾相识的感觉却突然涌上,迫使自己努力回想记忆里与之对应的印象……现实里的背影确实渐行渐远……譬如莫名接受到来自太空的电波,长短未知,位置不明,夹杂着宇宙里巨大而空旷的噪音,经过时间的拉扯和空间的延伸,甚至连包含的内容都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向前不断地传递,传递不断寻找的讯息……譬如站在宇宙的角落,目光越过无数的小行星带,越过闪亮的α星座,越过美丽的蟹状星云,去看地球上的你,到底是不是隔了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呢……
30旅途开始在一月上旬。
交通工具是一匹叫闭上眼的小马驹。
你骑着它在一切道路上行走。
路悠长幽暗长满湿滑的青苔。
会感到寒冷,所以裹紧外衣,希冀温暖内心。
肩上的行囊又小又单薄。
装了飞机云、水中倒影和糖。
故事发生在去年二月。
述说者已经死去,倾听者尚且年少。
你羞涩地偷偷观看那一幕幕戏剧。
戏剧改编自故事。
所有上演的悲剧、喜剧和闹剧。
取材都是来自一则叫生活的故事。
没有了序章。
31 叶子长出来了是三月。
等待花开和鸟鸣。
那一树坚忍,终于在经历了一切之后结出了酸涩的毒果实。
千屈木、姜花和仙人掌相继存活在心房上。
衰老、美好和自保。
学会了等待,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
长出了刺。
四月没有什么好讲的。
尽管多的美好和尽管多的忍受。
生活只是给你我开了个玩笑。
长久的是仰望天空时看见的鸟群起落,云层次第变幻的虚假。
丰盛的是无数破灭的理想。
博大的是所有恶毒的心理。
浓稠的诅咒加上四月吹来的微醺暖风。
全部为本人原创的 空间里的30多篇文章啊全划拉给你了